……
“哟,还敢出来。”
“那是当然,咱陈大少可不是胆小鬼!”
“哈哈——”
……
见陈骜与直直的走到他们面前脸上毫无惧色,几个人也不恼,反而来了兴趣般的打趣着。
领头的人望了望陈骜与身后车上的迟意骨,向旁边的光头男人使了个眼色,光头心领神会的走近陈骜与的车。
陈骜与眼神一凌,抬起胳膊挡住光头的去路,看着领头的人笑问:“怎么,女人也不放过?”
“陈大少您别误会啊。”领头的人嘴里叼着香烟,倒是很客气的解释道:“这不是怕她逃跑喊救兵什么的吗?咱是讲江湖规矩的人,女人绝对不碰!您就放心吧!”
说完又一个眼色,光头绕过没动弹的陈骜与,打开驾驶室门拔下了车钥匙走到车前站着,期间根本没有看迟意骨一眼。
陈骜与心里放松了些,垂下刚刚抬起的胳膊打量眼前的几人,手里拿着长刀目露不屑的看着自己,似乎除了领头的都没打算再吭声。
“好了陈大少,咱们该说说正事儿了吧。”领头的人吸了一口烟,走到陈骜与面前,“您肯定知道是谁跟您过不去,也知道今天这顿教训是躲不了了是不?”
陈骜与眼里噙着冷冷的笑意一言未发,暗讽陈立业终于忍不住狗急跳墙。
“您说——”领头的人举着刀在陈骜与身上比划,烟雾熏的眯起了双眼,“我们是卸您一条胳膊还是一条腿?”
陈骜与突然笑了几声,抬手抚了抚落在发顶的雪,低眼瞥他握着的刀道:“几个人持刀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你们的江湖规矩就是这个?”
领头的人闻言也笑了,“那您想怎么样?”
“群殴我没意见,最起码你们也要手无寸铁。”
领头的人大笑,继而紧紧盯着镇定如常的陈骜与,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给自己留活路是吗?不过我倒是想陪您玩玩。”
领头的人扔开手中的刀,身后的人见此也纷纷扔下,落地的声音在这安静的路段格外刺耳。
烟燃到了尽头,领头的人丢掉烟头用脚踩碾,很是藐视道:“我们手无寸铁没问题,问题是您有把握撂倒我们吗?”
陈骜与脱下外套抛到车前盖上,挽起厚衬衫的袖口,淡淡回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哟呵!有胆子!”领头的人笑,目光带着阴恨,把手捏的咔把咔把响,“也不用群殴,我们车轮战就行,万一一个不注意把您打死了可不好办。”
“别他、妈废话,要打赶紧的。”陈骜与嗤笑道,回头瞥了眼车里的迟意骨,示意她找准时机逃跑。
迟意骨咬着唇,看着陈骜与瞬间跟人撕打起来,紧张的手心里沁出了汗,而车前的光头一直在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防止她逃跑。
她不是没见过陈骜与打架,只是这次势单力薄,对方个个都不是那种打的玩的人。
陈骜与一拳撂倒了领头的人,可紧接着领头的人一挥手,身后早就忍耐不住的几个人都向陈骜与打了过去,连盯着她的光头都啐口唾沫准备随时冲上去。
就在这时,陈骜与忽然后退攻击车前的光头,光头一个没留意被踹倒在地,手中的车钥匙甩了出去。
“我、操!”
光头骂了一声爬起来,也不管迟意骨了,直直扑向陈骜与。
迟意骨瞅准时机,趁没人注意她的间隙偷偷开门下车,捡起近在咫尺的车钥匙,然后迅速绕进驾驶室发动汽车。
“那娘们要跑!奶奶的!快拦住!”
光头注意到身后的汽车缓缓开动,却不敢直接冲上去以身挡车,只能眼睁睁看着迟意骨向后倒着车。
“开车!去开车追!”
有人喊着,继续纠缠着开始体力透支多处受伤的陈骜与,光头听到后赶紧跑向自己的汽车想追上迟意骨。
可是他们都想错了。
黑色的越野车向后倒了几米以后突然加大油门直接从背后撞倒了光头。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包括陈骜与。
“开过来了!快跑!”
“操他大爷!”
倒车,冲。
转弯,撞。
迟意骨驾驶着车疯了似的撞向那几个人,但是心里异常的镇定。
她知道不管再怎么会打架,面对那么多人陈骜与也完全不是对手。
如果她丢下他跑了,那么只有两个结果。
陈骜与打不过,被对方打的半死。
陈骜与打的过,对方恼羞成怒直接用刀坎死。
惹急了,谁还能讲什么江湖规矩。
她看到前面的人慌乱的躲避着,又看到领头的人拿起的长刀坎中了陈骜与。
心脏好像有刹那停止了跳动,于是更加疯狂的驾驶着车开足马力撞了过去。
本来离领头的人很近的陈骜与捂着伤口一躲,看着领头的人被撞飞,鲜血洒满了前挡风玻璃。
黑色的越野车停下了,迟意骨坐在驾驶室里喘着粗气,眼前一片血红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更大的雪从灰蒙蒙的天空中落下,覆盖了这段冷清的路,也为这个人烟稀少的地带添了孤独。
先前还激烈的场面安静下来,只剩下一地痛苦的呻*。
“陈骜与!陈骜与!”
陈骜与脸色苍白的躺在雪地上,血逐渐在雪地上晕染开来,他弯起嘴角,看着那个熟悉身影奔向自己……
日期:2014-06-13 20:44
第二十八章、松枝与雪(四)
混世魔王不怕打架,更不怕被打死。
后来心里住了人有了牵挂陈骜与才开始怕,舍不得自己心里的人,也坚决不能便宜别人。
这次打架砍伤了右肩,双手在夺刀的时候受了伤,再就是些皮外伤。
这些不算什么。
但是陈骜与知道,迟意骨吓坏了。
记得那天,他看着那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跑到自己身边,一直慌张无措的喊他的名字。
眼泪滚落滴到他的唇上脸上,让他觉得又烫又咸,似乎灼了他的心。
在他的记忆里,她迟意骨从小到大就没有为他哭过。
为了那个人哭,为了父母哭,就是没有他。
可当她抱着他哭的泣不成声一个劲骂他笨蛋的时候,他还是希望她不要再哭,因为她的眼泪太酸涩太沉重,砸的他心疼。
他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她就在医院里寸步不离的照顾他半个月。
可以说,幸福的他真不想好起来。
……
“低点头。”
近在咫尺的声音把陈骜与的思绪拉回来,他配合的微微低头,嘴里的牙刷继续来回刷动。
因为双手受伤缠着厚厚的纱布暂时不能拿任何东西,所以成了“半残废”的陈骜与饮食起居一直是迟意骨亲手代劳,当然包括刷牙这种小事。
陈骜与低头张着满是泡沫的嘴,任由迟意骨仰头拿着牙刷细心给他刷牙,包的跟粽子一样的左手还不老实的环着迟意骨的腰。
而迟意骨早就习惯了他的动作也没在意,放下牙刷拿起漱口杯举到他嘴边,“漱口。”
“唔。”
陈骜与乖乖喝水咕噜咕噜,俯身吐到洗手池里。
用毛巾给他擦去嘴角的泡沫,迟意骨把他的身子按低,捧起清水开始给他洗脸,“闭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