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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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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终于笑了,一双乌黑的圆眼睛几乎能发出光来:“没事就好。阿姨,恭喜你和小西姐又和好如初了,你都不知道,她盼望这一天盼了有多久呢。”

张雪茹的心口却蓦然间一刺,她匆匆说了句“谢谢你”后,转身就挤向了以吻封缄的大门。

“阿姨,东西不拿了吗?”阿兰在后面叫了她一声,她并没有停步。

“为什么阿姨看起来怪怪的?”阿兰不禁怔了怔,小巧的鼻子微微皱起。

如同逃命般,张雪茹飞快地逃出了以吻封缄的领地。

直到走到旁边一个阴暗的巷子里,她才感觉到虚脱,人无力垂低,一只手按上心口,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

“妈——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爱我了……”

“我从来都没有真正怪过你。不给你钱,也只是怕你会越陷越深,害了自己。我并没有真的记恨你。”

“没关系的。我妈妈还会害我吗?”

可是,一些声音却如同跗骨之蛆般牢牢地贴在她的耳膜,任她如何摒弃,都挥脱不去。

她蓦地捂住耳朵,忍不住咬紧了唇齿。

明明不该在乎的,明明也不会在乎的。

可是为什么?

只要一想起谭惜今晚说的那些话,她的心就狠狠地一疼,好像有道熔岩从胸前涌过。

“妈妈,开门啊!妈妈!”

最后的时刻,她甚至听见了谭惜的声音里,满是惊恐无助,以及被欺骗的绝望和不能置信。

张雪茹缓缓捧住自己的脸,一滴水从睫毛坠落,和她眼神一样的冰冰凉。

二十年前的自己,不就是这样被逼迫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吗?

那些在肌肤上游移的滚烫的手,身体被刺穿那一刻涌出的鲜血,所有的记忆都如此鲜明,屈辱和痛苦远没有沉没。

二十年后,她的痛苦、她的仇恨、她的愤怒还有不甘心终于有了倾泻的出口,一切都进行得是那么顺利。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此时此刻的她,竟然有了一丝心软?

良知的底线和道德的标尺,不该是早在二十年前,就一并从她的心底全部清除了吗?

张雪茹回头,最后望了一眼那个在暴雨中依旧风情万种的旖旎城堡。

谭惜,你可以恨我。但这个结局,远比你打算的那个结局,要仁慈的多……

……

再次醒来,是第二天的傍晚。

躺在陌生而又华丽的床上,谭惜看着点滴瓶内的液体慢慢地流入体内,将冰冷的滋味寸寸蔓延进来。

她缓缓闭上眼,心里忽然翻涌起一种绝望。

她知道,这是周彦召的私人别墅。

刚才有私家医生来替她换过药,他和曾彤说话的时候,就站在她的房间门口,所以她听得一清二楚。

那医生说:“因为过度频繁且用力,导致病人zigong内壁出血。请你转告周先生,如果真想她好,下次最好稍微轻缓一点。当然了,最近一个月内是绝对不能碰她的。”

那时,曾彤只是回答:“知道了。一个星期后,还要麻烦您再亲自来一趟,帮谭小姐复查身体。”

医生又说:“我的建议是,最好去医院。妇科上的病可大可小,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影响一辈子。”

“这个我也清楚。但周先生说了,谭小姐不需要去医院。这段时间,除了这个房间,她哪儿也不能去。”

接下来,曾彤的话,犹如一把蘸着毒液的刀,狠狠地刺进谭惜的心口。

除了这个房间,她哪儿也不能去……

这算什么?

这是要把她软禁在这里吗?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任人游戏的玩偶,他周彦召凭什么这么做?!

不,她不能这样认命!

恰巧房门被人推开,曾彤端着一份煲汤走进来,盛了一碗递给谭惜,温声说:“谭小姐,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你要为自己多考虑一些,趁热把汤喝了吧。”

谭惜漠然地看着她,忽然一把打翻了那碗汤。

热烫的汤汁洒出来,溅在曾彤的衬衣前襟上,她不得不站起来,向后退一步。

趁她起身的功夫,谭惜咬咬牙,蓦地扯断了手臂上吊针。

曾彤吓了一跳,走近她:“谭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冷静一点!”

鲜血成串的从谭惜的手背上冒出来,她不顾了,只是愤怒地扯了头顶的吊瓶,又摔下来,大声喊:“我要见周彦召!你让他现在就来见我!”

曾彤又急又怕,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周先生现在——”

谭惜抬眸,毫不让步地瞪视着她:“你不让他来见我,我就不会配合治疗。你不希望他看到一个这样的我吧?”

“可是他……”曾彤拧紧了秀美,试图靠近谭惜,而谭惜却像是一只全神戒备的小兽,拿着桌子上的瓷器碎片,一副视死如归的倔狠模样。

门外,轮椅转动的声音越来越近。很快,房间的门被打开,周彦召驱动着电动轮椅走进来。

他看向房间内的两人。

谭惜坐在床上,地上零零碎碎的都是四溢的液体和器皿的残骸,曾彤退开半米看着她,空气中隐约有一种僵滞的气息。

“你想见我?”

周彦召驱着轮椅到床边,漠然而平静地看着谭惜:“才两天而已,你就已经开始想我了?”

他虽然神色平静,但眉宇间似乎有浓浓的疲倦和虚弱,脸上也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那一刻,谭惜有一瞬的错愕,为什么他会坐轮椅?

但是很快,她就羞愤地别开眼,将目光落在别处:“我劝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我也想劝劝你,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轻易地从谭惜的手中抽走那枚瓷片,周彦召弯起一边的唇角,声音却越来越阴冷:“在海滨城,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也没有我留不下的人。”

听着他平静冷酷的声音,澎湃的恨意涌上谭惜的心口。

“你不要太得意了。”

她抬头,眼珠幽黑得如同深洞,冰冷地凝视着他:“你也许能如愿以偿地得到我的身体,但你永远别想得到我的心,你是绝对不会得到我的心的!”

“你的心?”周彦召挑眉,慢条斯理地说着,一双黑眸如同浸了最寒冷的冬霜,“你的心对我而言,根本一文不值。”

胸口升上沉痛的压迫感,谭惜死死咬住唇,羞愤的滋味,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个耳光般。

最后漠然而冰冷地看了她一眼,周彦召转动轮椅,缓缓背过身去:“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劝你最好尽快养好自己的身体。不然一个月后,你这个不争气的身子要是再出什么问题,我可就不会再怜香惜玉了。”

一个月?!

难道他要将她囚禁在这里整整一个月?

谭惜终于崩溃。

“为什么是我!”

她几乎控制不住颤音:“为什么一定是我!就因为你的未婚妻吗?我爸爸如果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你可以杀了他或者杀了我。你把我囚禁起来,困在这里这算什么!你这么做,你的未婚妻就会高兴,就会快乐了吗!如果我是她,我一定不会因为你的报复而感到一丝一毫的快意!相反,我只会更加憎恨你!憎恨你打着报仇的幌子、情圣的幌子,却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轮椅上的那个人蓦然停下来。

清冷的天光,从宽大的落地玻璃上衍射进来,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也就愈发冷峻。

谭惜微微一愣,眼泪成串地滚落下来:“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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