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几天,郁长丰便拿出了一份关于侦破沈欣丽从事间谍活动的报告,里面明确提出了潘宝山的“配合”工作,巧妙地迷惑住了沈欣丽,让抓捕她的行动顺利而周全,并成功挖出了另一间谍活动,
一定意义上讲,潘宝山还实实在在地立了一功,
这一切,让贺庆唐的举报又是徒劳无获,或者说,成了个笑话,当然,对段高航与韩元捷來说远非如此,不仅不是笑话,准确地说,就是个神话,
“难道这是真的,”段高航实在沒法理解,“难道他潘宝山真的是功臣,”
“怎么可能,”韩元捷是绝对不相信的,“他要是知道沈欣丽是个间谍,还不早想办法把她给解决了,还留着她制造大灾难,”
“可如果不是,他的反应怎么会那么快,”段高航真的是灰心丧气了,“而且确实也跟国安委那边合上了拍子,简直是天衣无缝,”
“肯定是在哪个环节走漏了风声,”韩元捷也哀叹了起來,“妈的,他潘宝山真是得了天助,这一劫竟然给他逃过了,”
“不管怎么说,接下來肯定是轮到我们接招了,”段高航提了提音调,似是在为自己鼓劲,“我们已经连续出过手了,有來有往嘛,”
听了这话的韩元捷,心里一阵阵发抖,脊背上生出一股股寒意,因为他很清楚,接下來肯定要面对丁薇灭口案的致命危机,
的确如此,此刻的潘宝山已然下定决心,要把韩元捷等一干人渣赶尽杀绝,
经过沈欣丽间谍事件的举报,极度刺激到了潘宝山,他对解如华提出要求,要动用所有的力量,对丁薇被杀一案展开全面的秘密侦破,另外,他还对鱿鱼发出指令,不惜一切手段辅助解如华,
所有的行动,最好的切入点就在闫首信的家人身上,解如华和鱿鱼,利用各自擅长的手段,就此展开了强势攻坚,解如华一方,延续了鱿鱼刚开始的说法,充分怀疑闫首信已经遇害,鱿鱼又换了一副面孔,说是道上的,因为和许蓝图势力掩护下的黑帮有矛盾,为了打掉仇家的保护伞,所以要揭穿许蓝图罪恶的一面,
“许蓝图为人险恶你是不知道的,那个黑心的家伙利用了和你丈夫闫首信的亲戚关系,要他帮忙做事,最后事情要败露了,又痛下杀手,把他给灭了口,”鱿鱼道,“上次我冒充公丨安丨,就是想给你提个醒,但你并沒有重视,”
“是啊,你上次说是公丨安丨,这次又说是黑社会,能让人相信,”闫首信的老婆对鱿鱼有抵触,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一定得相信我说的话,”鱿鱼道,“跟你说,这事我已经向市公丨安丨部门反映了,难道我还敢对丨警丨察耍什么花招,我相信,公丨安丨部门早晚会找你了解情况的,”
其实鱿鱼知道,解如华安排的人已经來过了,不过,许蓝图也來过了,又做了一番思想工作,把闫首信的老婆稳了下來,
“那我相信公丨安丨,也不相信你,如果真有什么事,丨警丨察会來的,”闫首信的老婆道,“如果沒什么事,你就走吧,我谢谢你的好心,”
“看來你肯定是被许蓝图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住了,”鱿鱼撇着嘴道,“告诉你,别轻易相信他,不要以为他是个区长就了不起,能罩得住事情,双临是什么地方,省会啊,藏龙卧虎呢,他那点官职算不了什么,”
“我沒觉得他是多大的官啊,”
“别嘴硬了,你的表情已经说明了问題,”鱿鱼道,“其实你心里也发虚,对不对,我问你,到现在为止,闫首信跟你说过半句话沒有,许蓝图可以撒谎,说是为安全,因为你的电话可能被监听了,一联系就出事,闫首信只有跟他单线联系才不出问題,可是你可以要求他想办法,找个安全的地方,由他提供通讯工具,让你跟闫首信通个话啊,我告诉你,只有听到声音才能肯定闫首信还活着,否则其他的都不能说明问題,”
鱿鱼滔滔不绝的一番话,让闫首信老婆本來就不怎么安宁的心,又翻腾了,是的,上次仅凭许蓝图拿出的一个打款凭证,能说明什么,而且,既然许蓝图能跟丈夫闫首信联系,那么她也是可以的,
闫首信的老婆再次找到许蓝图,提出了要求,想跟闫首信说句话,
许蓝图感觉到了这一次似乎要有麻烦,不过他还有把握能对付一番,立刻神秘兮兮地道:“联系,闫首信跑路了,能随便联系,”
“你能跟他联系,我为什么不能,”闫首信的老婆道,“或者说,你跟他联系的时候,我在旁边听听话音不行么,”
“我跟他也不通话啊,”许蓝图道,“都是短信联系的,”说着,许蓝图从底层抽屉里拿出曾经和闫首信单线联系的手机,翻开了通话记录,“你看,沒有通话记录吧,我们都是发短信的,”
许蓝图翻开了短信箱,找出了健子冒充闫首信发过來要生活费的短信,
闫首信的老婆看了,确实如此,
“你看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许蓝图指着最后一个短信,很是严肃地说道:“也沒多长时间吧,”
“既然短信都能发了,通话又怎么不行,”
“你,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许蓝图支吾了一下,“语音是可监控的,而短信是监控不了的,”
许蓝图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真确,不过,闫首信的老婆是相信了,
“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闫首信的老婆叹了口气,
“沒多久了,顶多也就是一年半年的吧,”许蓝图暗暗松了口气,道:“马上,我还得想办法重新弄个单线联系的手机,否则用时间长了,也有危险的,因为通讯公司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对所有的号码进行一次数据整理,那些近似‘沉睡’的号码,都要报给公丨安丨甚至是国安部门,因为那些‘沉睡’的号码当中,有些是专门用來干违法犯罪的事的,像什么绑架勒索、权钱交易等,还有一些间谍特务活动,那是更为严重的,”
许蓝图说得神乎其神,不过确实也有点道理,闫首信的老婆听得沒了脾气,也就回去了,
闫首信的老婆是回去了,但许蓝图的心却悬了起來,他又找到韩元捷反馈了这一信息,
此时的韩元捷,深知已到穷途末路,不过他并沒有放弃求生,在苦苦思索之后,竟然想到了个脑洞大开的主意:与潘宝山“何谈”,条件是帮潘宝山达到省会北迁至松阳的目的,换取自己的相安无事,
之所以能这么想,是因为韩元捷知道潘宝山的确是个干大事的人,而且有胸怀、有眼光,知道在关键时刻如何做出重大的取舍,
这一举措,性命攸关,
韩元捷不打算自己出面,因为间接一点,曲折一些,会让潘宝山有更充分的思考空间,所以,他要找个中间人传话,滤來滤去,他觉得有一个人很合适,就是已经过上“闲云野鹤”生活的田阁,
面对韩元捷的要求,田阁沒法拒绝,因为他隐退后,韩元捷暗地里给了他不少关照,
“韩省长,你觉得有多大把握能让潘宝山接受你的条件,”田阁听明白之后发问,他并不觉得韩元捷有多少砝码,
“一半对一半吧,”韩元捷道,“这还是不乐观的数据,”
“看來你是很自信的,”田阁笑了笑,道:“说实话,我并不看好,”
“那是你沒考虑到潘宝山的情况,”韩元捷道,“抛开私人恩怨,现在潘宝山的最大愿望是省会北迁至松阳,一定程度上说,对他而言,那是盖过一切的,”
“省会北迁的阻力,是你和段书记,”田阁顿了一下,道:“恕我直言,韩省长,如果潘宝山有把握将你拖下马,难道他还担心段书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