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践又点了支烟,继续说:“听我讲完,见我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小雪反而来安慰我,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还说我现在功成名就,当年的女友肯定后悔了。”
有了这个铺垫,两人之间没那么陌生了,经过勾践的引导以及不留痕迹的下套,慢慢的,小雪也说了一些自己的事。
她家庭条件一般,虽然户籍在城里,但一家四口住在城中村。父母都是低收入劳动者,奶奶长年卧病在床,全家每月收入只有两千多。
去年,小雪父亲突然被查出胃癌,做手术及后期治疗需要三万多元。这些年,为了给奶奶治病,以及供小雪上学,父母把能借钱的亲戚都借了个遍。这次母亲带着她再去借钱,很多亲戚连门都没让她们进,一圈走下来,受尽白眼,却只借到了五千元。
父亲给了自己生命,尽其所能供自己念书,小雪实在不忍眼睁睁看着他无助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于是她开始卖身?”张鹏插了一句。
勾践摇头说:“不,卖身是她最后的打算。”
“那她是怎么凑到钱的?”张鹏又问。
“校园借贷。”勾践沉声道。
“听说校园借贷利息很高,她一次性借那么多钱,能按期还上吗?如果还不了,利滚利更吓人,越到后面越难还清。”我说。
“没错,但她当时别无选择,只想先弄到钱给父亲做了手术再说。她借了钱,告诉父母这是学校帮着募捐的。到了约定的还款期,她还不上,几个月时间,三万本金滚到了六万,催款公司放了狠话,再不还清就要把她的裸照在学校到处张贴,还要去找她父母要钱,她近乎崩溃”
“太可恶了!”文雅说。
“这些龟儿子!”刘哥看着张鹏道:“辖区内发生这种事,咱们派出所有些失职啊。”
日期:2017-08-14 22:43:23
我理性地说:“如果这是真事的话,的确可恶,要严查贷款公司。但大家都知道,很多**女会事先编造好一个可怜的身世,以期博取嫖客的同情,骗取小费,在被抓后,还能博取办案民警的同情,减轻处罚”
“至少有九成是真的。”勾践肯定地说:“我接触过的人形形色色,种类上百,她毕竟还只是个学生,与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女不同,她的眼睛不会说谎。”
“后面呢?”张鹏问。
“四个字,卖身还钱。”勾践面露苦笑。
“是借贷公司要求她这样做的?”刘哥皱眉问。
“不知道。”勾践回答:“我试过几次,想确定她的上家到底是不是泥鳅。刚开始,她还想唬我,说自己就一个人,每次都是自己直接和客户联系。我几个问题就把她问住了,她承认他们有一个团伙。但一涉及到具体细节,她就闭口不言,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也不好追着不放。”
“她到底是想保护团伙成员,从而不愿意多说,还是怕话说多了,被团伙成员惩罚?”
勾践摇头:“我没看透她的表情,不像是完全的害怕,或许,两者都有吧。”
没有把握的事,勾践不会胡乱表态。反言之,他表态的事,是很有把握的。他既然相信小雪对他所讲有九成是真的,那真相一定也相差无几了。
勾践突破了小雪这个口子,对我们挖出她背后的组织者有很大的帮助,我问:“**团伙对小姐出台都有时间限制的,你只给了一次的钱,却把她留那么久,中途有没有人催她走?”
“有啊,来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后,她开始聊微信,聊了好一阵。虽然她没承认,但我猜就是在与团伙里的人联系。我为了拖住她,多给了五百元,让她陪我多聊一会儿,这样她回去也能交差。”
“纯聊?”张鹏问。
一听这话,勾践半眯着眼睛,右手伸出根指头,轻微抖动着指向张鹏道:“是纯聊啊,你以为她还会买一送一啊。”
这方面取得了重要进展,我也顾不得文雅之前反对我去调查刘玲曾从事**活动一事了,把虾子帮着确认刘玲很可能曾是泥鳅手下一个小姐的情况讲了出来。
“妙啊,既然刘玲是泥鳅的手下,只要用此事去试探小雪,就能判定她背后的操纵者到底是不是泥鳅!”勾践对我的消息很感兴趣。
“下次,你能私下约小雪出来么?”我的意思是瞒着小雪的老板。
“她让我直接微信找她就行了。”
“那微信号真是她本人的?”我有些不相信。
“反正她说通过微信能约到她。”
“那行,建哥,感化她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我拍着勾践肩膀说。
“感化是没问题,期间一应费用你得给我报销啊。”勾践两手一摊,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神情。
听闻此事,文雅并没怪我,反而分析说:“奥迪车里捕捉到的女司机身影,指不定就是泥鳅团伙中的一员,我们倒是可以找人辨认一下女司机的穿着,试着与刘玲和小雪对比,能锁定身份就好了。”
截至目前,吴姗失踪和泥鳅**团伙还是两条关联并不明显的线,如果能确定当日开车拉走吴姗的女司机是泥鳅团伙的人,必将会是一个重大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