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莽狗一直低着头,又戴着草帽,这下他转头看疯哥,我才看清他的脸。他脸上沾着些干了的泥土,脸色又黑又黄,皮肤松弛,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咧嘴的时候,他的牙齿露出来,黄黄的,牙缝里还沾着些青色的东西,看着很难受,再加之他一抬头说话,嘴里的浓重气息喷出来,我当时就有些发呕。
“莽狗,你龟儿咋个越来越谭了?”张支书皱眉道。
“你才是谭豁子(傻瓜的意思)!”莽狗的反应倒是很快。
我冲支书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刺激莽狗,尔后继续问:“你媳妇死了,你伤不伤心?”
“伤心啥子嘛,我爷爷婆婆死的时候,我妈就让我莫哭,哪个都要死。”莽狗看着我,满脸的认真。
这话竟是让我无言以对,在我发神的功夫,莽狗又埋头去摆弄地上的小人了。
“嘿,你还看得挺透彻嘛。”巫海说道。刚才过来后,巫海就退到了离莽狗两米远的地方,我估计他是有些受不了莽狗身上的一股馊臭味。这会听着莽狗说了句颇有哲理的话,巫海对他产生了兴趣,遂皱着鼻子走了过来。
莽狗没理他,他又问:“你不伤心,还画她做什么?”
“给你说了我要记住她的样子,免得像我妈一样,走了没得好久我就搞忘她长啥样了。”莽狗很不耐烦地说。
“那你记得你爸的样子不?”老蒋插了一句。
“他只晓得打牌,对我不好,我记他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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