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晋沉思不语,裴敬解释了一句:“今日作战的不是神武军嫡系,一则有统属不熟的缘故,二则也是训练不足,伤亡高一些也,也……”
他本想说“也算正常”,但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不管死伤的上万人归属何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这种开始冷血的话,无论如何都难以出口。
“阿史那从礼也出兵了,他的伤亡如何?”
裴敬对阿史那从礼的态度颇有改观。
“这厮能在紧要关头出兵夹击叛军,还算有心……”
这时却另一个粗烈的声音在十步之外响起,“他还算有心?是想趁机捡便宜,偷鸡不成而已。现在那竖子心里只怕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是皇甫恪,秦晋扭过头去,借着飘忽闪烁的火光,他在这位老将的脸上找不到一丝大战获胜后的笑意,相反表情沉重的竟好像经历了败仗一般。
“叛军战力远超想象,老夫麾下受损颇巨,都是好儿郎啊……”
一句好儿郎之后紧接着着就是喟然长叹。
“老夫带他们出了秦关,却不能将他们带回去,实在无颜以对……”
秦晋知道皇甫恪爱兵如子,此言并非责难自己指挥失措或有偏袒,仅仅是对四成的伤亡难以承受而已。
不过他并没有出言安慰,反而沉声回应道:
“为国捐躯,求仁得仁,来日须得好生厚葬,从优抚恤,也对得住他们在天英灵了!”
这番话让皇甫恪神色一顿,继而竟跟着重复了一句:“使君所言甚是,为国捐躯,求仁得仁,老夫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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