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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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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说不好,这是在挣命,这人快不行了。

这样下去不行,慌乱之中我捡起了道士掉落在地上的八卦剑,一剑斩断了道士的两条胳膊。

胳膊一断,道士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他的伤口处还在往外嗤着血液,鼻子一皱,张开了含着满口污血的嘴。这一刻,我下意识的将八卦剑往前一送,恰好自他心口没入,听的“噗嗤”一声,道士无力的催下脑袋,轰然倒地。

我松了口恶气,瞥向张桎梏,心里都在替他祈祷,是个人被掐成这样,还活不活的成都很难说。

就在我的目光落在张桎梏身上的时候,他的双腿用力的蹬了一下,不动了。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将食指伸在他的鼻间,急忙缩了回来,已经没有呼吸了。

亦卿抬头,惊恐的看着我,大口的喘气,缓了一会儿,她木讷的问道:“我表哥怎么样了?”

出生贫寒的我,虽然看不惯亦卿的很多做法,但是看着她憔悴的模样,还是没忍心告诉她实情:“你表哥没事儿,让他缓会儿。”

这时,婉儿走到我身边,拽了拽我的衣服,我抬头,婉儿出自本能,含情脉脉的看着我说:“雾散了,云也消了。”

我回头往苗寨方向看去,浓雾已经稀薄,天边翻滚的血云也在急速消逝。苗寨变的若隐若现,除了零星的竹楼,看不到一个人影,死一般的沉寂。

亦卿目光呆滞的守在她表哥身边,这傻丫头还不知道,其实她表哥已经断气了。

眼前的场景让我想起与表哥深山祭祀,凌晨回家的情景,我打了个冷颤问婉儿:“两个阵法是不是消散了?”

婉儿摇头:“阵法没有消散,阵眼转移了,也就是说,这两个阵法已经成形了。”

我心头骤然一紧问道:“如果我们在这阵法内可以自保,完全可以等阵法消失之后再走出去呀。”

婉儿神情没落的说:“阵法的布施难度非常大,一旦形成,那威力也是要比施法者本身所能施放的法术强大的多,我们在这阵法中待着,根本无法自保,更何况是两盘大阵,念儿姐布下的阵法我倒是可以应付应付,可是阿水是降头师,我对降头的理解,只是一些皮毛。”

为今之计,只有去通天浮屠找那两个女人算账了?

心里这么一想,我就向婉儿询问,婉儿郑重的点头:“这是唯一的办法,不然阵法内所有的人都得死。”

我一个普通人,无论是蛊术、降头,还是玄门遁甲,都一窍不通,既然婉儿都这么肯定了,反正横竖是个死,那不如拼一把。我站起来拍了拍手,含着满腔的愁绪看向远方:“趁我们还有体力,出发吧!”

我话音刚落,瘫倒在地的张桎梏忽然坐立起来,他面色铁青,一双眼睛灰蒙蒙的无神。

亦卿高兴的说:“表哥你可醒了,你吓死我了。”张桎梏面无表情,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发愣着坐在原地。

我看了他一眼,脊背窜起一阵寒意。张桎梏的瞳孔已经扩散,按理说死人的眼睛才是这个样子。之前他明明已经断气了啊?难道是他呼吸微弱,我感觉错了?还是……

这么一想,我就又是一个冷颤。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苗寨方向跑出一道瘦弱的身影,一瘸一拐的。我不禁皱起了眉头,看这跑步的架势,像极了那个糟老头。

我和婉儿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盯着那道人影,傻乎乎的亦卿还在守着张桎梏絮叨。现在的张桎梏,怎么看都不正常,我真担心他是和那死去的老道忽然醒来,如出一辙,于是急忙让亦卿远离她表哥。亦卿和她表哥感情深,含着泪却迟迟不肯离开,我只好冷冷的对她说:“你好好看看你表哥,不吓的慌吗?想想你师叔刚才是怎么掐你表哥的。”

亦卿胆子小,被我唬的脸色刷白,神色慌张的往后退了几步,跳将起来,跑到了婉儿身边,忌惮的打量着张桎梏。

而这时,那道人影已经接近,竟然真是那老头,他断了一条胳膊,断茬处裹着破布,可是依旧止不住血,破布已被鲜血浸湿,渗出的血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想不到,几个小时不见,他狼狈成这个样子,大概是脸色苍白的缘故,显得更加苍老。

跑到我们面前,累的大喘气的遭老头,悲拗万分,他有气无力的说:“坏了,坏了,我本以为今天阵法就会消散,安顿那些村民,守在佛像旁供奉香火,香通鬼神,却不想供食了血婴,弄巧成拙,那血婴挡不住了。”

我去,难怪我当时敲门借香时,那妇女说还有两天的时间,香给多了,担心自己也熬不过去,原来是受糟老头的嘱咐,待在家中烧香避难,看来糟老头这次是失算了。

两天后,阵法并非消散,而是转移阵眼。不过这苗寨已经不再是阵法的阵眼所在,自然没有之前那么凶险了。

不对,阵眼虽然不在此处了,可是那血婴却挡不住了。

日期:2016-08-23 21:36:00

一想到那血婴,我顿时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忙问血婴儿是否还在寨子里。

婉儿取出药瓶给糟老头的伤口上药,糟老头一个劲儿的叹气,答非所问的说:“一寨子人全死了,早知一切都是徒劳,我老汉早就应该逃命去。”

我的心一沉,祈祷表哥不在苗寨之中,就连糟老头这样的高人都断了一条胳膊,更何况表哥一个普通人。

亦卿看了眼浑身是血的糟老头,吓的连连后退,抱着膝盖,坐在两米以外的地方警惕看看我们,又将目光移到她表哥身上。我余光一瞥,她的腿肚子在打颤,之所以坐下,是因为腿软的站不稳了。

至于张桎梏,一动不动,像是一个傻子。

上好了药,糟老头又懊悔的说:“没曾想这两个丫头这么厉害,小小年纪,真让我这把老骨头刮目相看,这两盘大阵我也破不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破不了大阵,这可如何是好?只能让婉儿拼命去了?

也罢,我俩同生共死,我陪着她。

即便糟老头断了一条胳膊,走路一瘸一拐的,可他面色依旧坚毅,他回头看了一眼苗寨,又往西南方向瞥了一眼说:“这回要栽在这里了,我还得去那里看看,你们多加小心,希望有缘再会。”说罢,糟老头扭头便跑。每次遇到糟老头,他都是急匆匆的,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他刚才说的“那里”是哪里呢?

望着老头单薄的背影,我心中泛起愁绪,糟老头踉跄着奔跑,速度很缓慢,想必,此时的他快要油尽灯枯了。

没跑多远,糟老头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就停了下来,他回头对我们沉声道:“苗寨不宜多留,那血婴好像失去控制了。”

我心一颤,已经猜到了什么。婉儿峨嵋紧蹙,呢喃道:“不会呀,念儿姐做过充足的准备,难道是木哥哥?”说到这里,婉儿诧异的看向我:“难道是木哥哥的生日弄错了?”

我急忙摆了摆手,凑到婉儿耳边,将那天所出的纰漏讲给她。婉儿身体一震,道了句“难怪。”然后说:“那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我心想也好,趁着尚有体力,必须尽快往那通天浮屠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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