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一直以为,两个人相爱了,很少能至死不渝的,因为在城里,我见过太多的年轻男女分分合合、朝三暮四的,并不太信任会有这样的感情存在。直到我看到那对老夫妻,以及我眼前的樊守,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感情,我很幸运的,拥有了这段感情。
我很满足了,就算死也不畏惧了。
“樊守,我会坚持住的,我还要好好活着,和你过一辈子!”
我认真的朝樊守说完,就第一次主动的搂住他。他也紧紧回抱着我。
可我心里却在对他说,樊守,你一定不能死!
之后回到座位上,我不再像之前那样无精打采的,而是,故意说笑话逗樊守,不想他心情不好。樊守笑的很少,看我看的很多。
好不容易熬到下火车,其实我身上又开始不舒服了,可这一次,我却不是那么缠着他,抱着他,告诉他我有多难受什么的,而是,笑着对他说我要吃东西,我好饿。
樊守见状,眉头也不皱的那么紧了,就陪我去昆明火车站旁边的一家米线店吃了米线,估计樊守见我状态好,心情放松了一些,所以吃的比之前要多。樊雅一路上看我这个样子,也不像之前那样嘲讽我了。
吃完饭从米线店出来,我到底忍不住问了樊守一句,“守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呢?”
本来我以为他要带我回大樊村,没想到,现在并不是,而是来了昆明这,而大樊村在云南、贵州、四川交界的地方。
“去见一个熟人。”樊守皱了皱厚重的眉毛,一脸凝重。
“一个熟人?谁啊?”我好奇的问他。
他没说话,只是一手提着包,一手牵着我的手,往马路对面走去。
樊雅默默的跟在后面,出奇的安静下来。
樊守随后带着我们坐了一趟去了一个叫做青龙峡的旅游景区,但并没有进里面,而是下车后,领着我爬了景区外面几条蜿蜒的小山路,直至天快要黑了,才到达一处山底下,山底下全是竹子搭建的小木屋,太阳下山了,山脚下又背光,所以,木屋里都点着灯,星星点点的灯火,看起来有些孤寂。
站在半山坡,看着山底下的这几家小木屋,我总感觉有些熟悉,这样的搭建风格,好像在哪见过……
我回忆了一圈,终于想起来了,马山寨!
马山寨的房子就是这样的建筑方式。
我猛地从樊守的手心抽出自己的手,有些慌的看向他,“这里是哪?你说的那个熟人是谁?”
我问完,心里却已经不用他回答,也有了答案,那就是……马金!
他来这找马金的!一定是这样的!
樊守别过头,没有看我,“你别管了,这是唯一能给你除蛊的方法了。”
“什么方法?”我逼问他。
他没有回答我,伸手要拉我的手。我缩回去了,不让他牵,目光倔强的望着他。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始终闪躲着目光。
樊雅这时走过来,朝我冷冷的嘲讽了一句,“这你还看不出来吗?樊守是打算把马金救醒,然后让马七七给你解蛊。”
“马金救醒?”我疑惑的将目光一想樊雅。
樊雅难得的回答我,“我们也是才知道的,之前我们听宋娇娇说你被马七七他们捉走了,樊守就打电话给马七七,劝她放了你。可是,马七七说樊守不但杀光了她们马山寨的村民,还害的马金中蛊昏迷,瘫在床成植物人。所以,不肯放你。因此,我们才晓得,马金原来和阿守斗蛊的时候,也没讨到好。
前天你中蛊发烧,阿守实在看不下去,就打电话求马七七除蛊,她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让阿守先把马金身上的蛊除了,她才把你身上的蛊除掉。”
樊雅这话一说完,我猛地想起马七七对我下蛊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她说她很感谢汪洋之前给她这个蛊虫……
这件事,一定和汪洋有关系。
我现在,也很怀疑给郑海燕发匿名信息的人是马七七本人了!
仔细再想想,那天马金的徒弟,在追我们到警局之后,就再没追了。这一切看起来,都不正常的,原来,都是计中计。
马七七本来抓住我的时候,就在想从郑云凯手里对我中蛊,然后把我放出去给樊守,用我的性命换她爸的性命!但是,如果她当时对郑云凯说出自己这样的想法,郑云凯肯定不同意,毕竟他是和樊守有仇,所以,她才会设了这个局,故意发匿名信息给郑海燕通风报信!
现在我才想通!
“这都是圈套!”樊雅继续道,“马七七这个女的,就和她爸一样阴毒狡诈。我现在就怕阿守给马金除了蛊,她不但不救你,还把阿守给害了。所以,我才要跟着过来看看的。”
“樊雅,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樊守在她话音刚落下之后,就朝她恼怒的吼了一声。
樊雅就委屈的斜眼望着他,“阿守,从你收拾行李那会,我就知道你想要来这冒险了……你真是瓜,这种女的,真不值得你这样做。”
“再说你就给劳资滚!”樊守气的把手里的包扔在地上,伸手要推樊雅了。
樊雅气的“哼”了一声,背过身哭了起来,再不说什么。
我看到这,心里堵得很。
我脑子很乱,我是很想活下来,可是,如果因为要救我,就必须把马金那个大魔头也救醒的话。我真不知道后果会变成什么样子的!
而且,马金以后醒来不害人还好,害人致死,樊守也一定会为自己亲手救醒这样的魔头而内疚不已的!
不行,我不能让樊守这么做。但樊守的性格我了解,一旦认定要做某件事情,就是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所以,我现在要是和他犟,说不让他去这么做,他一定不会改变主意,而且,会把我弄晕什么的,强行去做这件事情。
想到这,我深吸了口气,装出很怯懦的表情看着他,“守哥,这样真的行吗?会不会像阿雅说的那样,你会反被马金害到啊?”
“不会,他被除蛊后,没那么早恢复过来。而且,他身边的那些徒弟,都只是蛊徒级别的巫蛊师,我对付起来,根本就不费劲,更何况还有阿雅呢。你就放心吧。”樊守安慰我道。
“哦。那行吧。”我强挤出一抹笑容来道。
他随后松了口气的模样,估计,他没想到我会同意他这么做吧。
“阿守,你看看,她根本就不是真的善良,也不是真心爱你的……一点都不管你事后会怎么样!”樊雅这会听到我的话,气的又指着我的脸骂我。
我深呼吸着,承受着她这样的指责,脸上却装出困惑的样子来。
樊守看了看我,然后提起包,牵着我的手往山底下走去,并且朝樊雅丢下一句话,“阿雅,你愿意就来帮我,不愿意就走吧。”
“阿守!”樊雅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在我们背后传来,“你真的为了她,要不顾我们村民的死活了吗?马金一旦醒来,可不是小打小闹的事情了!”
我这会也终于明白,樊雅那天劝樊守说要他顾全大局的意思了。
不是针对我,而是她真的不想樊守做傻事,把马金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