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现在能救我的只有樊守,可他却脱不开身……
我必死无疑了!
“还不把这个欠货丢出去,难道要等虫子爬进来吃了你们呐!”樊雅突然朝这边一声喊。
她的声音尖细,一喊刺人耳膜。让我心痛心寒,我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恨一个人!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我根本就没有伤害过她,甚至还救过她,她居然一次次这么恶毒的害我,要我死!
“樊雅,就算我死,我化成厉鬼也不放过你!”我朝她恶狠狠的吼道。
这一声吼,是我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的,喊完,我的身体也已经被村民抬到村门口,然后被他们举起来,就要扔出去了。
汪洋喊了一句:“不要!大家不要这样对她,她只不过是个无辜的人!”
他这一声喊,他们都没有顿住动作,可我却在被村民抛出去的那一刻,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喊了句:“谢谢……”
是的,我要谢谢这个唯一肯救我、肯帮我的男人。
可很快我的身体就摔到了那群黑虫子身上,因为它们身体柔软,我摔下去之后,身体并没有多疼。但是,没有几秒钟,我感觉身上开始爬来这些小虫子,我闭上眼睛不敢看,因为太恶心了。我知道,我下一刻就要被虫子慢慢吃掉血肉,成为一具骷髅了。我害怕的瑟瑟发抖,我想爬起来跑掉,可这些虫子一层层的裹在我身上翻涌,我根本跑不掉。
闭上眼睛之后,那些村民说话的声音,我就注意到了。只听他们在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哎……这个女的好可怜……”
“是哦!”
“可怜什么啊,要是她不摘甘蔗叶护额,不就没事了吗?这是她自作自受!”这是樊雅的声音。
她这话一出,三叔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那虫子把她的肉吃了,真的就散开了吗?”
“吃饱了,自然就散开了。”樊雅道。
“那要是没吃饱呢?”三叔公又问。
“哼,那就再扔一个中了血蛊的女人喂它们!”樊雅冷哼一声道。
她这话一出,顿时就听到那些女人倒吸气的声音。
我闻言,心里冷笑,这群无知的村民啊!樊雅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付这些虫子,只是故意趁机害死我的。只怕是,喂再多,这些虫子都不会散开,因为它们知道这里有食物吃,又怎么会散开呢?
就在我心里暗骂村民蠢的时候,身上翻涌的虫子,突然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似得,迅速的从我身上爬下去,然后我就听到三叔公惊讶的“咦”了一声,问樊雅,“阿雅,这些虫子从她身上爬开了!”
他这话一出,我就睁开了眼睛,忙坐起身,发现虫子真的从我身上爬下去了,并且离我越来越远,四散的跑开,还有几只慌不择路爬进了硫磺里也不管,直往前冲。
我深喘息着,又惊又喜,我这是得救了吗?虫子居然没吃我!
而且,有两只虫子在我伸手不小心碰到它们时,它们受惊的爬开了,就好像我突然身上有了什么令它们害怕的东西,这一发现,令我惊奇不已。
“这……这怎么可能呢?”樊雅显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惊愕的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对视着她的目光,心里的恨意在翻涌,忙站起身,冷音道:“樊雅,这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我绝不会放过你了!”
樊雅闻言回过神,收回脸上惊愕的表情,不屑的白了我一眼,却没说话。
这时,那些站在村口围观的村民都尖叫起来,“啊!虫子进村了!”
我闻言,忙朝他们脚下看过去,只见之前一些慌不择路的虫子,居然穿过硫磺线,跑到了村里,现在正快速的追着村民爬,村民一个个四散跑开。
樊雅则从兜里拿出小瓷瓶,往自己身边倒了一圈红色的粉末。一些虫子要钻向她时,碰到了红色的粉末,立马化成一滩浓汤。可见这个药粉有多厉害了。
而我现在担心的是汪洋,只见有几个虫子也朝他爬去,他惊愕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可他的动作太慢,虫子一定会追到他的!
我立马想起虫子怕我的事情来,所以,灵机一动,快速的跑到他身边,然后一把抱住他,那些本来还追着他爬的虫子,就纷纷掉头就跑。
我看到它们跑掉,就舒了口气,抬头看向汪洋,“没事了……汪神医你没事了!”
汪洋低着头,神情复杂的看着我,张开薄唇,想说什么,可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果然是个勾引男人的欠货!”
在我和汪洋四目相对的时候,樊雅一声怒骂,让我回过神,发现自己正抱着汪洋的,我忙松开他,脸颊一烫,退后了好几步。
汪洋深深吸了口气,朝我道:“别管她说什么,如果为她这样的人生气,就太不值得了!”
他这话一出,我就没那么尴尬了。
“救命啊……啊……”就在这时,村里传来三叔公的哀嚎声。
我赶忙看过去,发现他被几条虫子钻进了身体里,随后整个人不动了。
我四下看看,发现本来四散逃跑的村民们,都和三叔公一样,突然站在原处,翻着眼睛一动不动!
樊雅这会倒是走出了红色药粉的包围圈,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些村民的跟前,伸手在他们眼前挥了挥,见他们没什么反应,她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呢?居然没有吃他们的肉……这究竟是什么蛊虫?”
“我们也过去看看!”汪洋这会拉起我的手往那边走。
他的手心好凉,我被他这样拉着手,却有点不自在,刚想抽回手,他就拉着我走到了村民面前,松开了我的手。我暗自舒了口气。
他走到村民跟前后,并没有排斥或嫌弃,而是拿起一个背着背篓的女人手把脉,随后皱眉低语,“她的脉象好乱……”
见他把脉,我也走到一个村民面前,不敢看他的眼睛,而是拽起他的手腕,替他把起脉来,我发现这个村民的脉跳的很快,是挺乱的。
“你也会把脉?”汪洋在我松开这个村民的手时,目光诧异的望着我。
我朝他看过去,沮丧的说道:“是的,我本来是医大的大二学生。”
他看着我的目光就变得复杂起来,随后别过头,叹了口气,“可惜了。”
这三个字让我心里苦涩不断的翻涌,但很快,我就释然了,因为,我很快就要离开这,就会自由了。
“他们虽然脉象乱,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感觉。”汪洋伸手捏了捏三叔公的下巴,翻了翻他翻上去的眼睛,好不容易看到了瞳孔,但皱了皱眉,之后,却什么也没说。
估计他没觉得瞳孔有什么问题吧。
我是不敢这么翻活人的眼睛,所以就退后了两步。
这时樊雅还在那低着头想问题,估计是在想这虫子究竟是什么蛊虫。
我等了一会,就有些着急,因为这些村民是修桥去的,如果他们一直这么站着,桥没法修,我又怎么能离开这里呢?离不开这里,我就回不了家,回不了家,我又怎么能照顾得了住院的爸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