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帆叹道,你们与闵大人的事情,我也听到一些。这闵秋叶,油盐不进,说好听点叫刚正不阿,说难听点就是一根筋。他才来了半年不到,就已经犯了众怒,将金陵官场得罪了个遍。
我说应天巡抚赵大人对他就很满意嘛,这样也好,本来金陵官场如一潭死水,他这么一闹腾,没准能炸出几条大鱼来呢。
谢君帆苦笑,我在金陵带了二十年,金陵水有多深我还不知道?就怕鱼没炸到,自己却溺水而亡。
我对他一鞠躬道,闵秋叶是个好官,你在金陵关系深厚,还请你多多关照了。
谢君帆说不提这个了,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道:君衍到京城之后,托我给你带了一封信,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给你,今天给你带了过来。
后面有人催促,苏大人,吉时已到,启程了!
我与谢君帆又说了几句话,拱手告辞。
码头之上,鞭炮声响,锣鼓齐鸣。
我与张幼谦跟众人告别,船夫掌舵,缓缓离开了码头。
张幼谦指了指我手中的信,问,打开看看呗。
我看着信封上的娟秀小楷,想起了谢君衍那淡雅的容貌,以及当日分别之时,她对我说的那些话,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手一松,一阵微风吹来,信笺吹落水中,旋即被江水卷走。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
深秋,十月。
十艘货船行驶在京杭运河上,这十艘船挂着应天府官旗、江南守备军旗以及江南织造局的内廷旗,在河道之上蔚为壮观。这些旗帜,单拿出一个就可以在运河之上畅通无阻,如今三旗齐挂,运河之上一些小型货船连连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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