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长时间没有碰姐马昌凤了，老妈子刘妑一直是她照护着，我很惭愧。她不给我打手机，硬要在门卫室等我，要亲自会会我。我拧着喇叭进门时，老刘头说，马总回来了。我停车下来楼进办公室，屁股还没落座，姐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笑微微地喊：昌俊。我爽心地说，姐，你来的真是时候，我刚回公司。姐说，我来一会儿。等着你呢。我说，有事吗？怎么不打我的手机。刘妑还好吧。姐接了我的茶坐下，说，电话里一二句话说不清楚。我要当面给你说。刘妑你不当心，和街坊老人抹抹纸牌，悠着呢。我坐下要她说。她说，我也不耽误你多的时间。我以为她担心我钓鱼死人的事。她说，你姐夫老家南桥乡的一个表侄，这次征兵练了。可没有名额，让乡里给刷了，来城里找你姐夫帮助找找人。我说，开始征兵了。过去征兵是满街宣传，而且在很冷的雨雪天，眼下还没入冬。接着说，当兵也要走关系了。姐说，现在什么事不要人，扫个街当清洁工也要关系。我问：你是不是还在无纺布厂做衣服？我曾经要姐来公司当个保管员之类的轻散事，她不来，说不熟悉机械，只会做衣服。其实，她是厌恶罗靖。姐说，你别打岔，听我说完。他那表侄不肯读书，游手好闲的，大人根本管不了。想放到部队去调zz教。要真变坏了，误了孩子一世。再说了，象吸丨毒丨的孩子，毒瘾来了又没钱，会六亲不认逼着亲友要的。邻城村的一个孩子大白天拿着刀伯父家逼钱，竟把伯父三两下给砍了。她讲这些是想让我知道利害关系，非帮这个忙不可。我打断她的话，说，姐，你别说了。征兵的倒顺我都不清楚，怎么找人去。姐急了，竖起眉宇说，国强急得不得了，今天晚要定兵了。他又不让我来找你，我有么办法，还是只有厚着脸来了。你是名声又大，认识的人又多。还经常电视里跟书记市长在一起的。看着姐誓不罢休的模样，我解释：我认识的人多，都不是武装线的。姐不让我把话说下去，忙说，昌俊，姐没别的事找你麻烦，这一回。蓉蓉业的事我都没找你。我说，蓉蓉明年才毕业啦，要找工作了？她不想考研了。姐说，等她早点业，我也省心。我说，那不行。还是读研的好。钱的事你们不当心。姐说，不说废话的，她不肯读，我有么办法。你只答应把这伢送到部队去好了。看着姐那么无奈又恳切的目光，我真不好再拒她。便说，他的关卡在哪？她明亮着眼说，不瞒你说，你姐夫还找了人武部的熟人，都没搞成。你只要给南桥乡的书记说声，他一点头没事了。我嘿地说，这么简单。姐说，听说内面涉及到七千块钱。那伢是城镇兵，多一个城镇兵少一个农村兵，乡里得拿七千块钱出来。我说，这是么道理。姐说，现在的事没道理，有硬关系没什么钱不钱，指标不指标了。我又问：体检都过关了？姐说，过关了，政审也过了，前天还请接兵的吃了饭。他们已经用了三四千块钱了。我终于弄明白了，说，既然是钱的问题，他们再出七千块钱不行了。姐说，乡里又说不要钱，是指标的问题。姐不耐烦了，继续说，你问这些我也搞不清楚。你干脆点一个字，帮不帮。她边说边起身。我忙说，我没有说不帮啦，你躁么事。姐利索说，那好，我晚十点钟再打电话问你落实没。我勉强说，好吧。她告诉而匆忙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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