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阄的时间定在星期五的下午。时间的选择是经过亦岳泉和季斌认真商定的。星期五是周末,又是下午,掉岗的人碰双休是顺理成章了。岗的人员在两天后再来班。余凤洁是从财政所借调到县财政局的,多次的职工讨论会她都没有参加。她似乎是局外人不必操那份闲心。然而,昨天下午局人事股突然通知她参加城关财政所的抓阄竞岗,还说是局丨党丨委集体研究决定的。基层所的人要减,局里也是人满为患,也要减。178人班,38名借调人员毫无条件的回原单位参加竞岗。她是1962年5月初5出生的,按说这个是最吉利的日子,可她的人生路是坎坎坷坷。自从她接到通知,心没了主张。她从南桥镇的一个街道工厂调到城关财政所,是张道然出面说了句话,应该是说沾了曾国超的光。当时,张道然认定安置好了干部家属,可以稳定基层干部的军心。曾国超也想第一步让妻子先进城,自己在乡下再苦几年,迟早总要进城的。第一步进城是第二步进城的理由,进城是他们最美好的夙愿和归宿。没有想到八、十年的时间,情况变化如此之大,一切预算都是白劳神,而且事与愿违的向反面转化了。余凤洁早早地离开了不属于她的县财政局,回到家里,拿起电话机,想给曾国超打电话,想让曾国超给她人生的三岔口指条出路。然而,终于没有那份勇气地又放下了电话机。第二次,她拿起电话机时,是想给肖华打电话,请肖奶奶给田隆生说个人情。如果是田隆生接的电话,直接找田隆生出个面。转尔一想又不妥,田隆生是下台了的干部,谁还卖一个下台干部的帐,再说她不想在田隆生的方面陷得太深,还想和曾国超和美如初的呀。又放下了那沉重的电话机。她左思右想,唯一的依靠还是只有曾国超。男人是女人的依靠,曾国超最终是她余凤洁的依靠。她便计划了一个很周全的方案,咚咚地下楼去,在校门边的小卖店的公用电话拨了1397237897的号子。她已经有两年没有拨这个号子了。这下竟然还“嘟……嘟”地是通的。很快对方接了电话,传出了他“喂喂”的呼声。她听到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心羞愧地扑扑跳起来。象经秦寅成介绍,第一次和曾国超见面时的那种羞涩的扑扑跳。那一跳把她的思绪全跳乱了,想好的到嗓子眼的话也跳没了。她慌忙地压了电话机,匆匆离去。店主忙喊:“呃,给钱啦!”余凤洁觉醒回转身,问:“多少钱?”店主说:“五角。”他接了钱接着说:“电话通了的。你怎么没讲话。”余凤洁低着头说:“我弄错了。”最后,她自己拿定了主意,不去所里抓阄。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城关财政所拿工资,没有在城关财政所一天班,做一桩事。她不能去抓阄,还和人家去挣饭碗。反正局里讲了,下岗了还可拿80%的基本工资。本来,她提的要求是想到县财政局,由于行政编制紧,调动时把工作关系落在了城关财政所,人被借到财政局班。2000年彭训的爱人刘丽从监利当随干家属时,直接调进了县财政局,余凤洁吹忱头风,要曾国超找张道然帮忙,把编制定到财政局,可是出了访信的事件,曾国超很知趣地没有提及此事。余凤洁定编县财政局的事搁置了下来。曾国超劝说:“反正都是拿财政工资,没什么关系的。”可眼下裁员,关系大了。难怪老人说事不过当时,当时一过不好说了。晚,城关财政所派人来门通知,要她一定参加抓阄,她看通知人一片好心,诚恳真切,也随口答应了。一晃到了今天下午抓阄的时间,城关财政所又来电话催她。她只好招了个面的,到了抓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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