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来头？”唐欢打趣道。

“他们是白城军区的在职军官。”曹琦眯眼扫视唐欢。“你知道袭击军人会是什么下场吗？”

“我只知道，军人在非行动期间殴打普通市民，更是知法犯法，十恶不赦。”唐欢绷着脸，沉声说道。“尤其殴打的还是祖国的花朵。”

像欢哥这样的老油条，岂会被对方的军人身份唬住？相反，曹琦透露的这些信息，反而能让他反将一军，占据主动权。

“曹警官，你该不会把这群知法犯法的军人——全都放了吧？”唐欢冷不丁一问，倒是让曹琦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当然要放！

难不成她一个副所长还能跟白城军区叫板？别说白城军区这种高规模的单位，就算是所里的指导员，也有权让她放人。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啊。一心想当大官的曹琦可不会随意得罪那些真正的大人物。

“现在是我审讯你，还是你审讯我？”曹琦拍了拍冰冷的桌面，表情严肃道。

唐欢笑了笑，轻松道：“这不是闲来无事，随便交流一下嘛。”

说罢，他还抽空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是发给韩世佳的。在警车上，二人互通了电话，约好出去后要大喝一顿。

而短信内容则是：“老弟，我签字出来了。你那边什么情况？我老哥帮你走关系吗？”

没几秒，韩世佳就回了一条短信：“我也刚刚出来。唐大哥你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你？我正寻思和你去搓一顿呢。”

“哈，我有点急事，已经快到集团了。改天咱们再约吧！”

唐欢发完这条短信，手机忽然被曹琦劈手夺走。

“唐欢，你给我放老实点。在这里还敢跟外面联系？”曹琦审讯的违法犯法份子不计其数，像唐欢这一款的，真没见过。

今儿也算是开了眼界。

而当他看完短信内容之后，嘴角却是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这孙子——真够可以啊。牛皮都*上天了。还集团？你是哪家集团的？

随手把手机丢到一边，曹琦冷冷瞪了唐欢一眼：“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什么，你就给我老实回答什么。让我知道你有半句谎话，后果自负。”

“来吧。你随便问。除了涉及人权的**之外，我知无不言。”唐欢脸皮厚如城墙，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和韩世佳吹的牛皮被识破。

脸这玩意，欢哥从来没觉得值多少钱。

“年龄。”曹琦抿唇说道。

“二十七岁。男性。从文凭来说，初中毕业。但如果从知识面来判断的话，我起码拥有博士后的学识。”唐欢侃侃而谈。

曹琦只问年纪，他却掏心窝的暴露了文凭这个硬伤。能说不配合吗？简直举一反三了。

可曹琦一点也不满意。

她觉得整个审讯过程都被唐欢掌控住了。根本没给她发挥的空间。这种感觉很难受，很憋屈。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添油加醋。我也不关心你的学历。”曹琦说罢，继而问道。“第一次和龙香见面，是在哪里。什么时候。说过什么？”

话题瞬间转到龙香身上，而且——曹琦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唐欢打架斗殴一事。

唐欢终于明白这场审讯的背后意义了。

这位并不过分正义的女警花，根本不是来调查斗殴事件的。而是想通过自己，了解关于龙香的事情。

“时间太久了，我不是太记得了。”唐欢摇摇头。

他没白痴到泄露龙香的事儿。事实上，他对龙香的了解也很肤浅。尽管他有很多种方式去深入了解龙香。但这不是他来到白城这座经济重镇的目的。像一个平凡人那样生活，享受每一天的酸甜苦辣，才是目的。

“不肯合作？”曹琦微微眯起眸子。

“你可以问问关于我的事儿。比如我的初恋，我来白城之前做过什么。”唐欢一本正经道。“我和龙香认识没多久，也没建立特殊的关系。实在没有能力满足你的好奇。”

听唐欢的回答，曹琦知道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看透。当下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说道：“不如我告诉你，龙香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兴趣。”唐欢摇摇头，又朝小白问道。“哥们，有烟吗？”

小白刚要炸锅，曹琦却摆摆手，示意小白给烟。

点上香烟的唐欢咧嘴一笑：“这烟不错，以后就抽它了。”

“烟也抽了。我们来聊聊龙香吧。”曹琦喝了一口茶，面色平静道。

唐欢抽了人家的烟，也不好意思油盐不进。点头道：”洗耳恭听。”

这小子——还真是吃软不吃硬。

曹琦撇嘴道：“她是我们白城最有势力的大姐大。”

唐欢微微点头，心中还是有些吃惊。

他大致猜到了龙香不同寻常的身份，但白城最有势力的大姐，这层身份颇有些超出唐欢的预期。

“想不到她这么厉害？”唐欢表情有些浮夸道。“看来以后得低调一点。以免招来横祸。”

“你每一次和她接触，都在增加你的生存难度。所以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再和她合作，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我能保护你的安全。”曹琦空口说大话。一点不害臊。

唐欢若真的陷深了。她可没能力保证唐欢的安全。但审讯嘛，哪能句句实话。先套出有用的线索再说其他。

唐欢没兴趣去猜曹琦的心思，但他心中的疑惑算是彻底解开了。

并不是这位曹警官对自己感兴趣，更加不是屁股没擦干净，被有心人惦记。 而是——自己结识的龙香，是个大有来头，被警方重点关注的危险人物。

在几次接触之后，他就被曹琦乃至于各方人物重点针对了。所以才有了今晚的审讯。

理清头绪之后，唐欢恢复了他洒脱不羁的风格。只要是有关龙香的，他一概不知。并且不停的向曹琦抱怨，明明审讯的是自己，偏偏一直问龙香。

这对自己是大不敬！

曹琦左右得不到想要的线索，心中也有些憋气。沉声道：“你要是这么不配合，我很难放你走。”

龙香结交的那些大佬，以曹琦的身份也没机会带回所里审讯。好不容易揪住唐欢这么个软柿子，她当然希望多打听一些信息。可没想到这软柿子黏糊的很，真是让人心烦气躁。

“那就以伤人案处理吧。”曹琦斜睨了小白一眼。“把他送去拘留所，等其他系统有了定论，就直接上法庭判处。”

小白领命出去。曹琦坐了会也走了。似乎要公报私仇，狠狠地整治唐欢。

可没过多久，审讯室就进来了一名西装笔挺的眼镜男。说话很温和，气质也相对儒雅。光是手腕上那块名表，就体现出他精致的消费理念了。

“我姓王，是龙小姐的私人律师。”他主动与唐欢握手，微笑道。“您在这份文件上签了字，就可以离开了。”

唐欢含笑点头，道了声谢。

等他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王律师在一台百万级的奔驰车前等候唐欢，明显是要送他回家。

而另一边，曹琦则抱胸站着。视线从唐欢走出大门，就一直没有挪开。

“曹警官还有什么吩咐？”唐欢打趣道。“改天咱们可以吃饭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