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我说:“有,我发现了一张撕碎的相片,相片上是个女人,似乎是忆兰的嫂子。相片背后还有反复写着的‘为什么’,是个男人的笔迹。”
他十分诧异,似乎有些不相信。
我转过头,我知道他对我父亲耿耿于怀,他又怎么可能相信我。我不企盼在他眼睛里找到丝毫信任。
我却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忆兰的妈妈。她像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忽然伫立在那里,还垂下了头。我看到她满眼痛苦,但那痛苦又和那晚出现在窗外的眼睛的痛苦全然不同。
忆兰的父亲似乎并不满意我的回答,也许他想问的也并不是这个。停了亭,他说:“有没有别的,比如一种感觉?”
一说到感觉,我便再也无法抑制,竟然毫无戒备的脱口而出:“像家,像我儿时的家!”
他一下子比我还激动,他的声音比先前还颤抖得厉害:“像家?像你儿时的家?你儿时的家在哪里?!”
是他的失态提醒了我。如果不是他想确定我到底是不是多年前那个和我酷似的人的儿子,如果不是他惊喜于千万百计也要找到的可以寻仇的目标就要浮出水面,他怎么可能如此激动?原来,一切都是他的安排。安排了这么多年,现在才终于起了作用。
那个房间这么多年都保持原貌,这么多年后我一到来就被安排进那里住宿……这一切都并非机缘巧合,竟是偶然中的必然。
这有点荒唐,荒唐得近乎武侠小说中的某个情节,但我不得不这么想。尽管事实已一次次证明,我从前的好多猜想最终都是错误,但我还是要这样想下去,由不得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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