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看到舒畅发来的致歉短信,他如坠云里雾里。其实,短短两个月的从业经验,已使他具备只问三五个问题,就窥斑见豹、推测全程的能力然而事关成辛,他却完全丧失了这种能力,只能一点一滴去问,去听,去构建。
那时候余勒正走街串巷去基层摸排,边走边问边听舒畅说。等他终于怀着极度的不敢(不愿)相信反复询问确定发生在成辛身上的事情后,他,连路也走不动了。
像是身体突然重如灌铅,像是土地突然变异加倍了吸引力,余勒,就那么立定在原地。
他立在斑马线与人行道的交接处,红绿灯变色,车流开动,车水马龙,喧闹纷杂,暑气冲天。一位右转弯的摩托,甚至紧擦他身体飞过。
余勒却毫无觉知。
他就那么立在那儿。
不能去想。
他立在哪儿,花了全部的力气,只为能继续残喘。
一想就痛不可忍。
他看过足够多的卷宗,也看过足够多的现场照片,那些卷宗描述,那些现场照片,换作成辛的名字或头像,像黑暗精灵一样,无孔不住,侵入他的头脑,折磨他的思想。
成辛一个人,是怎么独自撑下来的?她该多恐惧,多害怕,多无助!那个时候,他在哪里!他又在干什么!
不是想到极致,便是心意相通吗?!
可通了什么!他气愤自己竟毫无察觉!
余勒忽然就想不明白,不明白自己奔来跑去,满城扒拉一个叫“肖刚”的男人,到底意义何在!他的正确位置,应该是在成辛身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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