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擦了一下眼泪，继续说道，“在我最爱的音乐中，在我今生最爱的人面前，我用尽了我所有的勇气，我做到了……这感觉真棒……可你知道吗羽灵，这个终极挑战，虽然困难，虽然需要太多的勇气，可对我来说，这辈子还有一件事，比这更难，比这更需要勇气，你知道是什么吗？那就是，鼓起勇气，对你说……我爱你……”

说到这儿，季白还是没有忍住，哽咽了。

羽灵早已哭成了泪人。

“所以，我打算，今天，在这儿，在你面前，把我所有不敢做的事儿都做了。”季白说道。

季白说完，抬头，仰望天空，朝着空中又潇洒的打了一个响指。

其中一架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他身前，他从直升机上取下一大捧鲜艳的玫瑰，然后，从玫瑰花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后，对着羽灵，单膝缓缓跪地。

“羽灵……我爱你……”季白的手和声音都微微颤抖的说道，“我季白这辈子，多少女人追求过我，可我的心，从来没有为她们动过，哪怕是片刻，都没有，我的心，早就死在你身上了，我的身体，一直都做好了为你而死的准备，你在我心里，太完美，就像一颗艺术品一样完美，一尘不染，值得我一生去呵护，可是……我一直都没有勇气说出来，因为我总担心自己配不上完美的你，羽灵，我真的……真的真的好爱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用我的生命来照顾你，羽灵，嫁给我好吗？”

他举着戒指，跪在羽灵面前，钻戒在夕阳下闪着金色的光斑，印着他眼中炙热的眼泪，他的目光如火般坚定，却又充满温柔和爱意，即使在我看来，也动人心魄。

在他说完那句话后，其他的直升机上花瓣散落，横幅坠落，上面用血写着五个炙热如火的字，“羽灵，我爱你！”

面对这样的情景，连我也忍不住眼眶红了，我回头看羽灵，见她浑身颤抖，用牙咬着手指，大颗大颗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落。

我忽然觉得这个时候，我应该回避，不应该挡在他们之间，至少，给羽灵思考和选择的空间。

我预备悄无声息的退开，可没想到，羽灵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我一愣，回头去看季白，发现，他也看到了这一幕。

季白先是愣了片刻，眼中露出失望，他低下头来，沉默了很久很久，当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发现他淡淡的笑了一下，我不由得一怔，那……是释然的笑容……

这场连我自己都被感动了的求婚，最终，以羽灵的拒绝而告终。

面对这样感人的场面，我见羽灵哭成了泪人，本以为她可能心动了。

至少，我认为她会犹豫。

可没想到，羽灵连犹豫都没有，就做出了选择。

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做过选择。

她的坚定，让我再一次认识到了她对我的感情。

那一刻，我看着她，眼泪夺眶而出，我知道，她这是一寸一寸的在往我心里钻呢，直到最后，她将像陆雅婷一样，住在我的身体里，再也出不来了。

“去跟他好好谈谈吧。”我对羽灵说道，“他是真的很爱你，即使你不答应，也该安慰安慰他。”

羽灵抬头望着我，许久，点了点头。

我在外面抽着烟，等着羽灵。

我不知道羽灵跟季白说了什么，但他们说了很久很久，从下午一直说到了暮色四合。

他们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而我的脚下，已经落了一堆的烟蒂。

两个人都红肿着眼睛，不知道他们在里面流了多少眼泪。

羽灵走到了我跟前，十分自然的牵了我的手，对季白说道，“好了，季白，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回去吧，不送了。”

季白点了点头，他看着我，端详了我半晌，几乎都要把我看毛了。

片刻，他笑了，是苦笑，又是释然的笑，“秦政，你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会有这一天。”

我沉默的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现在，我最担心的一切都还是发生了，可能，这就是命吧，很多东西，你知道它会发生，可你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结局早已经写好，我们都是牵线木偶，都是戏中人，无法左右，只能安于宿命。”

他笑了起来，“算啦，不说了，其实，我在准备这一切的时候，心里早知道结果，只不过，我要是不做，我会一辈子遗憾的。现在我做了，结果已经不重要了。秦政，坦白讲，我不喜欢你，我觉得我比你优秀的多。”

我点点头，“不用你觉得，你本来也比我优秀。”

季白笑了，“希望你是真的这么觉得，我对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只有一句，好好的对羽灵，你知道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你辜负了她，你知道我会跟你玩命的。”

“好啦，季白，我们刚才怎么说的？”羽灵打断了他的话。

季白笑了，说道，“好，好，我不说了，你们走吧，我看着你们走。”

“你先回去吧。”羽灵说道。

“走。”一直笑着的季白，忽然沉声严厉的说道。

我和羽灵一愣，对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我和羽灵上了车离开，拐弯的时候，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季白依然站在那里，注视着我们，那场景让我觉得残忍，我知道，那一刻，他一定感觉，自己失去了灵魂。

那种滋味，我懂。

回去的路上，羽灵一直沉默，心情沉重。

“你跟他说了什么？”我问道。

羽灵回头看我，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喃喃的说道，“秦政，我不想说，我永远都不想说，你永远别问我好吗？”

我一愣，“嗯。”

羽灵的目光，怅然的望着窗外，像是累极了。

我们走进了周宁市的机场。

经历了一个月的时间，我和羽灵决定启程回到滨海。

我们在周宁市待了整整一个月，马不停蹄的找了陆雅婷一个月。

羽灵不知道哪里来的朋友，还挺有关系，我们沿着华总之前的线索，在这里找了陆雅婷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可结果一无所获，渺无音讯。

走进机场后，我叹了一口气，引起了羽灵的注意。

“所以……秦政，你现在还是放不下她对吗？”羽灵问我，“要不，我们再多留一段时间，再找一找看？”

“不了，”我木然的摇了摇头，“我已经放下了，对于我而言，我也做到了我能做的一切，就像季白说的，既然一切都是宿命，我们无法左右，索性就算了吧。”

离开机场的时候，我的视线里感觉似乎有人在跟着我们，猛然回头，可什么也没有看到。

我在机场里跑了一大圈，找了一大圈，累的气喘如牛，可最终，还是没有看到那个梦里的身影……

羽灵跟着我跑，也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怯生生的对我说，“秦政，飞机……要开了，我们留下来，还是……”

我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样身后，幽然的说道，“走吧。”

日期：2020-04-06 07: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