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菱心有事，睡得不甚安稳，天才蒙蒙亮便醒来了。她前一夜话说得不少，水却没怎么喝，只觉得口渴异常，因见顾延章犹在酣睡，便把被子掀了，小心跨过对方的腰，翻身出去床边的木柜倒水，一口水尚未喝完，却是忽听得外头有人轻声推门，抬头一看，隐约借着光认出那人是轮值的秋月。

秋月手见得季清菱已经醒来，登时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走到近处，低声道：“夫人，胡公事来了人，说有急事，要请官人立时过府一趟。”

季清菱本来还有些迷糊，听得她这一句，顿时清醒过来，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漏刻，居然还不到寅时，再抬头往窗外，东边太阳连半条圆边都不曾冒出来。

她心虽然怪，胡权毕竟是顾延章的官，再时间尴尬，既是来叫，没有不去的道理，正要回头，忽觉身后微动，果然顾延章已经醒了，口含糊问道：“怎么了？”

顾延章踏进胡府的时候，外头不过晨光熹微而已。

会客厅里还点着蜡烛，胡权站在大厅正，明明一旁是交椅，他却没有坐下来，而是团着双手在椅子面前走来走去，等到听得动静，连忙急急前问道：“延章，昨日你在宫，太后可有问及李程韦杀妻杀母的案子？”

顾延章愣了一下，反问道：“怎么了？”

胡权没有正面回复，又问道：“你昨日出宫之后，不在提刑司，却是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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