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笃才仗着脸皮厚,正在这生死关头,也无暇去管后果待要如何,只匆忙写了两封信,叫几个信得过的家人自贴身带着,快马去了京城里头,旁的不论,定要寻着李程韦,把事情问清楚了,追出自己当日挪用出去的那无数纹银何在。
他忙完这一通,虽然心没底,但是等缓过气来,却也渐渐回了神,直在心安慰自己——莫要急,莫要慌,只要事情未曾到得最后一步,定是有法子可想。要晓得,只要把提刑司这一场核查应付过去,便能至少得小半年的喘息功夫,等到新粮一市——也没有多久了——旧粮价格自然会下跌。
但凡来得及在朝调用常平仓之前把库房塞得满了,其余皆不是事。
他原本便没留几个县衙差役在常平仓,只安排了三两个在里头帮忙盯着,不为打下手,纯粹帮着通风报信而已。然则提刑司众巡察进去查验了这许多天,里头一片风平浪静,陈笃才安插在里头的探子也三不五时出来报了话,只说里头样样正常,只是按着往日查粮的法子来查,并无有什么大事。
陈笃才算着时日,知道再如何,提刑司一干人等在此处最多也只能多待五六日而已,因早从其余地方得了消息,那顾延章手里头还有若干县镇需要巡检,并不可能把所有时间都留在此处,便也松了口气,只一心等着熬过这数日,再把粮谷运得出去,给那些个粮商的嘴给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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