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早预料到这一问，忙把手的契纸抄本拿了出来，推到那官员面前，点着其圈出来的几个字道：“当日定的八月十二。”

他话刚落音，绿袍官员的脸都黑了，复又转头问着坐在左边的人道：“近日左近粮谷价格如何？”

那人立时答道：“进了六月，县都是八十一斗，前几日去问，却是涨到八十三一斗，只说要是买得多，便能降到七十二……”

绿袍官员皱着眉道：“最多也只能买个三四万石，若是再多些，少不得要去外地调运，粮价也要涨起来。”

物以稀为贵，不管粮行此时口如何报价，一旦供不应求，粮价必定会涨，届时不要说按着正价八十一斗买不到，怕是加价到九十也未必买得到。

这样倒贴银子的买卖，不到迫不得已，是万万不可的做的，再一说，若是县的粮价波动过大，雍丘县本来在京畿之地，如何能脱得开皇城司、转运司的眼睛，届时被有心人捅得去，平日算了，眼下正值提刑司四处抓着人做典型，怕是无事也要生出事来。

左边那一个幕僚便道：“若是走得快，去延津、原武县几个县收拢一番，说不得能赶得，勉强能凑得出一二十万石……”

他说到此处，便住了嘴，剩得后头半句，怎么也不敢再出口。

京畿十七个县镇，太远的来不及，怕是粮食运得回来，这一处提刑司的人都已经入场查点了，只能找近的地方买粮。然则常平仓的粮谷差额足有三十七万石，算勉强凑出一二十万石来，也是杯水车薪，并不济事，差得这样多，已经是肉眼能看出不同，如何瞒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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