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模糊糊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大篮子,足有小半丈长,大半人高,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篮子头插满了横七竖八的箭簇,里头却是散散地载着马匹,那马儿身形极矮,不似战马,却是寻常驮货用的滇马……
曹儿满此时恨不得改做一个名字,唤作曹汗满,果然是满头的汗,浸得甲胄里头汗涔涔的。
浪费了这样多箭矢,射了半日,莫说一个城兵士都没有伤到,连战马都没事!
这滇马说不定本是要宰的,等到被拉得去,便要被卤了做那米粉的佐料!
他满头的冷汗,连忙抓着后头一个兵卒道:“快去报太尉!”
李富宰又不是瞎子,更不是聋子,虽然隔得远了些,又怎么会不知道南门下头发生的事情。!
然而他却是没有理由责怪曹儿满。
当时夜黑,伸手不见五指,除却乱箭射之,并没有更好的办法对付邕州城内守军。
更何况“取长弓射之”的命令,是他李富宰亲口下的。
听得来人禀报,李富宰的脸色更为糟糕起来。
他熟读兵书,屡经征战,对晋人的历史也熟识得很,这等虚张声势,借以得箭的故事,也不是没听说过,此时见了,气得肝都抖了起来。
脑子里只稍微转了一下,李富宰几乎立刻知道了城如此行事的缘故。
这一阵子以来,一旦己方攻城,邕州城只能昼夜不分地射箭,哪怕再多箭矢,也禁不住这样用的。
城的探报从前早传出来过消息,李富宰也从徐茂处探问过,邕州城极少能制军械的匠人,便是寻常箭矢制造的速度,也决计跟不城用的速度,况且木羽箭不是寻常箭矢,做起来更为复杂,并无铸具,也无匠人,更要紧的是,也许还少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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