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菱哪里算过这个，她摇了摇头，道：“不记得了……我也没什么要紧事，想着你在定姚山，没时间准备，便帮着整一整。”

顾延章心五味陈杂，甜与酸与涩裹在一处，叫他满心都是酸慰，最后万般心思只化作一句话，道：“你莫要这样好，我半步都不想走了。”

他在良山几年，写有百册手札，其涉及六经的至少有七八十册，内容细碎又散乱，有的誊写在草本之，有些则是直接写在原本书册的字里行间。

刚刚翻那一本小册子，季清菱把他从前的手札都整理出来，删繁去杂，选其精粹，按书分目，抄写在书册之。

七八十册手札，哪怕她对其的内容极熟，要梳理一遍，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况且还做得如此精细妥帖。

两人从几年前开始，早不是需要说谢的关系，而如今更是心意相通，半点多余的废话都不需要再讲。

可顾延章还是心里堵得慌。

他从前一直说，要疼她，爱她，照顾她，可来来回回，被怜惜的，却是他自己。

还是自家不够好。

他的唇贴着季清菱光洁的额头，轻轻吻了吻，道：“我不想你这样辛苦。”

季清菱微微偏了偏头，道：“可是我不觉得辛苦啊。”

她往外坐了一点，离得顾延章的膝盖近一些，腿根远一些，盈盈笑道：“我喜欢看书，也喜欢理作书，现在喜欢的事情能给你做一点用，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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