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被打了一顿,又被罚了一顿,此时难得逮到机会献殷勤,忙前几步,先与自家老爹行过礼,打了声招呼,又转头对顾延章道:“这便是延章罢?”
笑容满面地同顾延章见礼。
顾平忠帮着二人引荐了一番,还未来得及多说两句,便听到自家儿子凑前道:“叫我说,也莫要推来推去了,延章不愿搬,十有八九还是觉得不方便,不如把咱们在石坛街的那一处院子打点出来,给他们夫妻二人住了。”
他一面说,一面冲顾延章挤了挤眼睛,继续道:“回爹不是说要把那宅子发卖出去吗?如今也不用叫人寻买家了,直给延章住了,那里在闹市,日常也便宜,咱们两处来往,骑马儿,小半个时辰便能到,最是舒服不过,他也不用为难,免得回去,还不好同弟妹交代!”
顾平忠一口老血涌喉头,被他硬生生压了回去,一个没忍住,张口便斥道:“你知道个屁!”
饶是他城府再深,被自家儿子这样在背后捅刀子,也有些禁受不住。
顾平忠原有好几个儿子,他最看重老大同老三,这一个幼子从小便不聪明,不学好,又贪玩,这便算了,还傻。因家有两个得力的兄弟,是以一直没有多去管他,谁晓得一朝延州城灭,好儿子都死得干净,偏这个蠢货活了下来。
为这儿子的教养同前程,这几年间,他头疼了不晓得多少回,但从未像此刻这样清醒地认识到,儿子是当真靠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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