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干部就应严格地要求自己,其实,王凤,你应该感到荣幸,你是第一个享受这个待遇的人。”岳文吡笑道。
当了区领导好象还是以前在水泥厂时的那个笑看岁月风云的岳文,王凤笑笑,“你找我来,有什么吩咐?”
审计出问题,王凤的公司最少,她曾说过,她父亲的经历让她不想掺合更多的别的因素在公司里,所以区里的政府性工程她一概不接。
“给你介绍笔大买卖。”
“什么买卖?”看着岳文又把门关上了,王凤心里一动。
商场沉浮几年,她的气质完全与以前不一样了,成熟中带着青春,青春中带着精明,精明中带着魅惑,可是姐不靠身体和脸蛋吃饭。
“大学城那块地,你转手吧。”那块地王凤拍下来,创下了开发区新的地王!
“转手,”谈到生意,王凤很沉着,“转给谁,谁接手?”
“谁最看好,与你争得最厉害!”岳文启发道。
“你不是,……”王凤很好奇,可是眼前这个男人最让他迷惑的就是他出其不意的招数,有时一剑封喉,有时兵出岐山,有时辗转迂回,可是这次如果接手的人是他,那肯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这次审计,我敢保证,这人的公司问题最多,可是审出来了吗?”王凤话得得很直接。
“练过太极吗?”岳文道,他起身站了起来,“云手。”
“摸鱼吧你。”王凤笑了,与岳文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可是总是那么让人留恋,这不是一个消费男色的时代,如果说是,那也不是自己这个年龄和阅历的目标。
相反,这种男人才是自己心中的常青树。
“太极,虚虚实实,实则有虚,虚则有实,他认为我虚,那我就直捣黄龙!”
岳文一亮手掌,却生生在王凤跟前停住了,王凤也不躲闪,就这样笑着看着她。
“我是去过陈家沟的,我建议你也练一下。”岳文笑道,“真有好处。”
“得了吧,我一个副总,练太极把膝盖都练坏了。”王凤笑道。
“练拳也要有规矩,就象机关中一样,纪律,你不要看作是是对你的约束,其实你遵守的纪律,纪律就是在保护你。他练坏膝盖,肯定是下蹲的时候,膝盖超过了脚尖,这就象不遵守纪律一样…….”
遵守纪律的人才是最自由的人。
王凤却不想讨论这些,“你虚是什么,实是什么?”
“审计就是虚的,但你认为我虚,我一瞬间就变成实的,你认为我是实的,我一下就能变成虚的。”岳文演示着,“看我的脚步,你认为我是往前的,可是我马上就收回来朝后了。”
“那大学城那块地手续一样不缺,你为什么让我转手?,这是虚的,还是实的?”王凤饶有兴趣。
“你说呢?”岳文不置可否。
“你知道我想在那块地上做什么吗?”王凤似乎很伤感。
“干什么?”
“盖一座酒店,秦湾的法云舒缦!”
岳文看看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了。
那个灯火昏黄的夜晚,远在他乡,细雨之中的法云舒缦很安祥,天上没有月亮,整个酒店笼罩在雨雾中,周围的山都开始入睡,听不到城市一丝一毫喧哗的杂音。
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大床那一侧的王凤睁开了眼睛,正痴痴地看着窗外无边的黑夜和星星点点的灯火。
..
王玉印不是文盲,学生时代,许多当代大家的小说他都读过。
老舍先生的《断魂枪》,让他尤其迷恋。
可是,现在岳文的断魂枪就顶在他的咽头,说不定哪天就要刺穿他的喉咙。
方洪邦和袁丽萍,两个老资格的局长,在审计中的作用他是相信的,又有了霍达的视察,他相信,这枝枪至少不会出其不意地刺入面门了。
可是,叶茂松仍在不断上告,有关他作风问题的上告也没有停歇,这都让他在这个炎炎夏日感到焦躁。
焦躁的结果就是感觉到全身上下就想找东西发泄一下。
“孙健一那边还没有回信?”他大声地说道。
“没有,王总。”
“他的酒店还能运营得下去吗?”王玉印笑道。
这两天,孙健于卷入了一场官司,官司突如其来,市经侦支队正式接手,孙健一正在配合调查,估计出来之后,会有不同的。
凯悦大酒店。
王玉印笑着看看坐在眼前的王凤,手里轻松地把玩着念珠,“听说王总对紫檀有兴趣?呵呵,叫你王总,我总是感觉在叫自己,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来,说不定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
两人都姓王,可是此王非彼王。
“最近刚有兴趣,在京城看了紫檀博物馆,让我很是震撼。”王凤笑道,“王总,您没有去看过吗?”
“看过,我对古玩这一行还算有心得,”王玉印拉开抽屉,拿出一串108颗紫檀佛珠来,轻轻地推到王凤跟前,“我与王总是有缘的。”
王凤一笑,拿起盒子,盒子本身就是紫檀做的,一股檀香扑面而来,盒子里的念珠正适合女性佩戴,一颗颗念珠金星爆满,看来就是好东西。
“这东西价格不菲,我不敢收。”王凤又轻轻地推了回去。
王玉印看看盒子,“世上的东西都是有灵性的,一花一草,一石一木,皆有生命,”他谦卑地笑着,“有人笑我太慈悲,我笑他人看不穿,这有灵性的东西也得配有灵性的人。”
盒子又被推了回来。
王凤莞尔一笑,拿起念珠戴在手上,紫亮的珠子配着雪白的手腕,还真是相得益彰。
“好,”王玉印笑了,“物与人,也是缘份,就象大学城地块,就在落雁山脚下,风景那么秀丽,当初我与王总是争得头破血流,不打不相识,我们早算是朋友了。”
“不敢当,王凤是晚辈,”王凤双手交叉,“今天厚着脸皮过来,还是希望王总能拉我一把。”
“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黄色的念珠在手里一顿,笑容盛开在王玉印脸上。
“我在京城的两个项目,”王凤脸色不好看,“出了点小问题,我情愿把这个块地让给王总,项目前期投入就算了,王总是否还愿意接下这个地块?”
“京城米贵,白居不易。”
王玉印笑了,“我也有一个女儿,比你小几岁,如果能象你这样,我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唉,生子当如孙仲谋,刘景升子若犬豚耳。”
王凤笑着看着他,这个时候,自己的嘴是无用的,只需竖起耳朵就好。
静静地听着,默默地看着,听着看着他的表演。
“这样,我与几个副总商量一下,最迟后天给你答复。”王玉印笑道。
“那麻烦王总。”王凤笑着站起来,王玉印略作挽留,如果王凤说的是实情,此时她会奔赴下一个买家处。
半个小时后,电话打了进来,“王总,王凤到了峥嵘集团。”
一个半小时后,电话又打了进来,“王总,王凤到了海啸地产…….”
念珠在王玉印手里不断转动,他操起电话,“查清王凤在京城的几个项目,不,今晚我就要回音。”
日期:2019-11-14 1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