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便是所谓谈判的艺术。
在诗文方面,范闲可以说是个艺术家,但他的本职工作,却往往是没有美感地在破坏艺术,他沉着脸说道“模具毁了,炉子湿了,那乙坊呢?难道烫死人的钢水也凝了?纺机也能发锈?”
不等那个萧主事回话,他双眼一眯说道“我看你们这些司库们才真是脑子生锈了!”
根本没有所谓的谈判,范闲只是需要有人闹事而已,内库技术主管的换人势在必行,他怎舍得错过这个机会。
“来人啊,将这个萧主事的头给我砍下来,用他的血暖暖炉子。”范闲一拍手掌,和声说道。
那名萧主事一愣,似乎没有听明白钦差大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范闲的话音一落,穿着雨衣的监察院官员已经走入了坊中,一位下属抬了把椅子让范闲坐下,另有几人已经干净利落地将萧主事踹倒在地,拉到了离范闲约有五丈之远的炉旁。
范闲一挥手。
他身后的运转司官员们大哗,马楷副使急火攻心,惶然喊道“大人,使不得!”
而被推到炉口处的萧主事这时候终于醒了过来,知道钦差大人真的要杀自己……真的敢杀自己!他开始拼命挣扎,双脚蹬着地上的浮土,沙沙作响,带着哭腔喊道“饶命,大人饶命!”
世间每多愚者,看不透世态所在,要丧命时再乞饶命,未免迟了些。
与那位萧主事交好的司库们双眼欲裂,纷纷冲上前去,想要将萧主事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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