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师道杨定国等是当事者的后人,对祖宗的事情虽然知道却为尊者讳,等闲不肯直说的,但想想张迈是钦差,这段往事也当让他知晓,再说这件往事亦与当前要打开局面的迫切需求可能会产生关系,因此不便再隐瞒,说道:“唉,现在想想,当年郑家固然有过,但我郭、杨两姓祖上,还有安家的祖上,其实也有些……有些偏执了。”
他说的是自己的祖宗,所以用词自然谨慎宽容,但张迈也能想见当初三家必然产生了极大的矛盾。
“当初我们三家一路西行,所负责事务各有偏重,钱粮一项,一直都是由郑家在主管运营。在三家分裂以前,历任的仓曹参军事,都是郑家的子弟。”
张迈心道:“看来这矛盾,必然是和钱粮有关。”便问道:“该不会郑家监守自盗,贪污了库粮公款吧?”
“不是,不是,这钱粮在郑家手中,非但不亏蚀,反而逐年生息,尤其是抵达怛罗斯后,郑家改变了运营蕃息的制度,这钱粮就增加得更快了。”
“运营蕃息的制度?”
郭师道说道:“若只是主管钱粮的内部调配,几个人就够了,但当时我们是一支流浪军,无田无地,收不得租,征不得税,若不开源那势必坐吃山空,因此便不得不以军资作为本钱,运营蕃息起来,那就得有一整班的人马。当时大都护军帐会议经过讨论,自是决定让最擅长此道的郑家去负责这件事情,带着一帮人马去做生意。那时我们内部是管这批人马叫货殖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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