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鳄鱼眼睛,不再饱含锐色,比刚才低迷了很多。好似公款吃喝的乡镇干部,喝多了劣质白酒,醉醺醺地垂搭着眼皮,听那些奴颜婢膝的奉承。
军靴里的匕首,不知割断多少敌人的咽喉,刺瞎多少只凶狠的眼睛,此时的它,犹如在呼应我空出的右手。
“呲,呲。”随着两声非常柔滑的切割声,眼前被牢控住的鳄头上,那对红琥珀半透明的眼珠,已被锋锐的刀尖剜了下来,像两块儿果冻状的红草莓,顺着鳄鱼脸颊两侧,滴滑到坚硬的甲板上,摔出吧唧两声。
挖眼之苦,也许是刺激鳄鱼发泄尽体内最后一丝能量的催化剂,鳄鱼整条身子,像单杠上的体操回环,粗长的大尾巴,嗖地翻甩上甲板。
这来势如棍如鞭,呼呼起风,我猛地借势回抽,将鳄鱼整条身子拽上甲板。没等鳄鱼凭借着失明前的记忆窜咬过来,我就如敏捷的猿猴,腾跃上炮台,急速缠缩连接鳄鱼嘴巴的绳索,使鳄鱼像头鼻孔戴有铁环的老黄牛,服帖的栓在炮台下两米范围内。
现在的鳄鱼,失去了前爪,更像史前的暴龙,只是它拜跪的姿势,又与形象产生反差。
鳄鱼空空的眼窝,不断溢出黑红青的浆液,如悲伤过度双目苦出血泪的老者。虽然看不到鳄鱼有耳朵,但长着眼睛的人,若贸然靠近它的话,还是会被那张血盆大口循着气味儿扑上去,只不定咬下脑袋还是四肢中的哪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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