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昂楞了一下,旋即明白许鸢的意思,是想让他把心里所有的阴郁随着呐喊发泄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力把胸中所有积压的情绪都喷薄宣泄了出来。
“啊——啊——”
“啊——”
他们的喊声淹没在绿皮火车的呼啸声中,被高速旋转的车轮“哐趄哐趄”地带去了远方,就如同往事的尘埃,被脚下滔滔的江水卷入时间的漩涡,最终都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成为沧海一粟的笑谈。
火车终究绝尘而去,许鸢和白昂两人继续踏着被人们的脚步磨蹭得发白的木板道,往江北岸走去。
那时候,“老江桥”的尽头还是靠近乡村的近郊地带,再往江北去,则全是农田和泄洪区。后来,随着城市的扩张,北岸开发,这里才成了奢华的别墅区。
由于地势偏高,江桥到了北岸以后,下桥处不再是架空的楼梯,而是像堤坝一样的缓坡。许鸢和白昂顺着一条破旧的石阶走下去,穿过一片茂密的芦苇丛,就看到一个小小的、石头围成的水库卧在眼前。
水库里的水就来自旁边那条奔流不息的大江。石头堤坝有一个小的缺口,水就从那里流进来,进入这个安逸的港湾,不用再急匆匆地赶赴遥远又未知的远方。鱼虾也是,螃蟹也是,蛤喇也是。于是这个小水库就成了垂钓爱好者的天堂,每天天不亮就有人来“占窝儿”。
许鸢的父亲许永平就是其中之一。据说父亲母亲谈恋爱时就常来这儿约会,后来他们结婚了,怀孕的母亲仍然来陪父亲钓鱼。所以,许鸢可以说是还没出生就来过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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