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围坐在会议桌边的大校和少将们,也陆续有人站了起来,都怒目瞪视着三人,大有只要有一人上前,其它人都要蜂拥而上的架式。
黄政委这时却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坐下。本来他被邹殿英的那番回击搞得是非常没面子的,但是,这个表忠心的大校连番出丑,起到了分散他身上一些尴尬的作用。再加上手下这么多部下都对邹殿英三人怒目而视,离座而起,让黄政委觉得自己在气场上又扳回了一些颜面。
毕竟是坐到大军区政委这个位子的,不像手下这些野战部队、炮兵部队的军官那样鲁莽。就算要报复,也要找点理由,给人一种出师有名的感觉。
不知是为了确认孙子确实已经死亡,还是其它别的什么原因,让众位军官都坐下后,黄政委对身边的干事耳语了几句,干事点头离去。不一会儿,几个警卫抬着摆放在礼堂门口一侧的装着黄哲遗体的棺椁走了进来,放在门口的空地上。
看到棺椁,黄政委的表情就僵了一下,两手撑着会议桌站起身,来到棺椁近前,揭开棺盖往里面看了一眼,顿时身子晃了几晃。旁边干事连忙上前搀扶着黄政委回到座位,又挥挥手让警卫把棺椁抬走。
坐回座位的黄政委,闭着眼靠着椅背,过了许久才张口说道:“怎么死的?”
说这话的时候,黄政委除了嘴之外没有任何动作,眼睛仍然是闭着的,就像在说梦话一样。
经过刚才这么一番较量,邹殿英心里对黄政委已经是非常不爽。不过,考虑到毕竟人家孙子在自己手底下死了,自己有义务告知死亡原因,这也是邹殿英在今天早上特意让幽灵把黄哲死亡细节说给自己听的根本初衷。
但是,同样因为刚才的一番较量,导致邹殿英失去了耐心。本来按照原计划,他是要向黄政委详细说明黄哲死亡的原因:因为黄哲擅自离岗,不肯听从队长幽灵的命令,下楼去射杀恐怖分子,导致被偷袭,中弹死亡。
而在失去耐心后,邹殿英的回复就变成了:“被AK47射穿颈部,导致死亡。”
既不说前因,也不说责任在黄哲自己,直接道出结果。
其实邹殿英已经看出来了,这个黄政委今天就是要搞事,自己就算降低姿态做出一副卑躬的样子也没用,反而会让对方蹬鼻子上脸。倒不如由着自己的性子直接硬碰硬,反正我邹殿英又不归你管,你官职再大又能怎样?你要搞事,我就陪你搞事!
黄政委仍然没有任何动作,仍然闭着眼靠着椅背,只有嘴唇动了动继续问道:“你手下同行的人,还有谁中弹或负伤了?”
邹殿英:“无人中弹或负伤。”
黄政委:“其它人都没有事,就我的孙子黄哲死了,是这样吗?”
邹殿英:“没错,就是这样。”
听得站在邹殿英身边的魏萧的冯晨都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邹殿英,表情均是无可奈何。
啪地一声,黄政委把手用力地拍在桌子上,惊得在座的二十几位军官不约而同地一哆嗦,就见黄政委怒不可遏地瞪视着邹殿英:“邹科长,你什么意思?!据我所知,黄哲向你报道的当天,你罚他跑八万米!晚上没等吃晚饭就把他派去印尼执行这次任务!你安的是什么居心?!你到底有没有把我黄某人放在眼里?!!”
此话一出,众位军官不约而同看向邹殿英。显然黄政委的这番话在不了解内情的人看来,是邹殿英故意在整黄哲,黄哲在这次任务中之所以中弹死亡,邹殿英几乎要负全部责任。
邹殿英丝毫不受影响,微微一笑,淡淡地道:“我确实曾经罚你的孙子跑八万米,因为我根本就不想接收你的孙子,让他知难而退,另外,你的孙子并没有跑完八万米,也不是全程在跑,而是在走。至于我为什么当天晚上就安排你的孙子去执行任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黄政委你可是在电话里亲口对我说过,你的孙子能力非常出色,并且告诉我放手去磨炼他,敲打他,千万别手软,别搞特殊化。我对你黄政委的话深信不疑,满心以为你的孙子会在这次任务中有骄人表现,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结果。明明是我听信了你的话,怎么却把错怪到我头上来呢?”
黄政委气得七窍生烟,全然不顾自己大军区政委的形象,如市井妇人吵架般地厉声问道:“我让你去死,你也去死吗?!!”
邹殿英微微摇了摇头:“涉及我个人的利益得失,那可就由不得你黄政委做主了。不过,如果你黄政委对自己有同样的要求,我倒是不介意考虑一下,帮你一把。”
气得黄政委差点背过气去,抓起茶杯用力摔在地上。
没等黄政委开口,邹殿英已经继续说道:“耽误的时间够多的了,送还的遗体黄政委你也查看过了,我也该告辞了。”
魏萧和冯晨心中一阵庆幸,暗舒一口气:厂长终于不再做(ZUO一声)下去了。
话说完,邹殿英站起身,刚走出两步,黄政委突然喝道:“站住!!”
邹殿英闻言停住脚步,扭头看向黄政委。
黄政委眯着眼睛道:“你话里话外数落我孙子能力不济,不堪重用;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的手下有什么本事!!来人!!!”
随着黄政委话音落下,会议室大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四个目光凛锐的军人出现在邹殿英、魏萧和冯晨三人面前。
这四个军人当中,两个是尉官,分别是中尉和上尉;两个是军士长,分别是四级和三级军士长。
四人都穿着军官和士官常服,一看就是接到命令后急忙赶过来的,连服装都没有换。事实也是如此,此前黄政委对干事耳语了几句,除了让警卫把棺椁抬进来,另外就是把这四个人找来。
之所以特意找这四个人,原因就是这四个人的身手在整个军区里都是顶尖的,被黄政委特意调到军区大院警卫连里,每次下去走访的时候像贴身保镖一样带在身边。
至于这四个人的身手有多厉害,有一个排名可以参照一下:四个人都参加过全军比武,其中两个尉官的最好成绩分别获得过全军比武的第三和第五名!两个军士长的最好成绩则分别获得过第二和第四名!(这个排名并不固定,每次全军比武之后都可能变化)
邹殿英看了一眼这四个人,居然有些印象。原因是几乎每届全军比武邹殿英都会前往赛场观看,赛后挑选自己中意的人选向国防部申请,加入自己的外事科。这四人当中有两个邹殿英都曾经向国防部提交过申请,不过最后没批下来,至于给出的原因,自然是身兼重职不便调动什么的,当时邹殿英也没细问,现在看来,是黄政委在身边留了点“私货”啊。
此外,邹殿英之所以没有细问为什么申请批不下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这四个人当中被邹殿英选中的那两个人,只是在博击这块非常擅长,在枪械和头脑反应等方面就明显差了许多,至于没被邹殿英选中的另外两个人,差的就更明显了。
相比之下很明显的一个例子:站在邹殿英身边的冯晨,就是邹殿英向国防部申请,从西北某军区调到自己手下的。当时国防部也是没批下来,之后邹殿英亲自跑国防部和冯晨所在的西北某军区,来回跑了不下十趟,最终总算把冯晨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