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组长，许琅，是不是很意外啊，其实我也很意外。”常琅笑了笑说道：“吕星是我父亲培养了很多年的人才，一直都没有启用他，包括7.1案件，还有8.16案件，我都没有启用他，如果不是遇到今天这种情况，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启用他，他继续做他的丨警丨察，而我开始我的洗白生涯，互不打扰，可惜了。”

吕星是常琅的人，这让许琅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太意外，许琅早就察觉到CSY当中有内鬼，他怀疑过很多人，唯独没有怀疑吕星，为什么？

吕星是跟着许琅时间最长的人了，从刑侦二队开始，一直到现在，吕星都一直跟着许琅，他怎么可能是内鬼呢？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那秦明月呢？是谁的人？”许琅问道。

常琅摇摇头，说道：“不是我的人。”

“他是我的人，准确来说，他是孙文耀的人。”张正义此时开口说话了。

许琅转过头，看向秦明月。

秦明月抿了抿嘴唇，说道：“我是孙文耀的学生，最好的学生，也是唯一得到他所有的学生，也是他最后的学生了。”

听到这个解释，许琅恍然了，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秦明月是法医，孙文耀是法医，之前，许琅一直没有朝哪方面去想，因为他们彼此没有任何的交际，然而现在听到这个答案之后，一切的意外都变得不是意外了，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孙文耀是个很厉害的人，而常琅也不简单啊！

“现在该你们放下枪，让我们离开了。”常琅这时候说道。

听到这句话，丁昊穹他们下意识的看向许琅，在艾建波成为人质之后，许琅就成为了这里最高的负责人了，可是，许琅会怎么选择呢？

似乎，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小月月在秦明月手里，艾建波也成为了他们的人质，以他们对许琅的了解，在这个时候，肯定会选择妥协的。

然而，许琅沉吟了片刻之后，他看了看常琅，又看了看张正义，笑了笑，说道：“常琅，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你不惜花费巨大的代价变成我的样子，难道这样，你就认为你是我了，而不是常琅了，你太天真了。”

常琅眯起了眼睛，这是许琅的习惯性动作，而现在也变成了常琅习惯性的动作。

“张伯伯，我是该叫你张正义呢，还是该叫你孙家喜呢？亦或者，我该叫你孙文耀呢？”许琅看着张正义说道。

许琅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常琅，他一脸震惊，一脸茫然的看着许琅，然后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张正义。

【这怎么可能？孙文耀在去年就死了，脑袋被打的稀碎，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这是所有人在听到许琅这么说之后的反应。

然而，张正义没有反驳，而是看着许琅，看了很久，他笑了。

“许琅啊许琅，我真的很后悔，当初没有把你收为我的学生，正是遗憾啊。”

张正义此话一出，就等于承认了他就是孙文耀，而这才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张正义，哦，不，孙文耀不是死了吗？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许琅看着孙文耀说道：“去年，那个死在我们所有人眼前的人，不是孙文耀，而是孙家喜，或者称他为张正义，对吗？”

孙文耀点点头，说道：“是的，他老了，而且得了绝症，时间不多了，尽管我给他做了骨髓移植，可是，还是没能挽救他的生命，我知道常琅回来了，也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他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他想要复仇，那就让他复仇好了，他想要摧毁‘常师爷’组织，那就摧毁好了，反正这个组织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沉默，寂静，急促的呼吸声，还有不远处不停拍打着礁石的海浪声，让现场变得寂静而诡异起来。

常琅彻底的震惊了，他看着张正义，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他为了孙文耀，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像是一场梦一般，太不真实了。

似乎是知道常琅在想什么，孙文耀开口解释道：“八年前，你父亲常旌死了，你开始整容，想要成为许琅的样子，从而误导我，而我也开始了类似的行动，那就是变成张正义，常琅你说得对，现在是一个科技时代，我们那辈人老一套的东西已经不实用了，你想到了整容，我也想到了，你想要洗白，重新开始，我也这么想的，在这些方面，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可惜，你还是太年轻了，如果他们没有出现的话。”

说到这，孙文耀看向艾建波他们，继续说道：“如果他们没有出现的话，我们会在这里发生一场火拼，我死了，你会身受重伤，然后按照你的计划，杀死许琅，然后你取而代之，在警方赶到现场之后，你选择跳海，彻底的消失在所有人的眼中，从此，你就可以彻底的洗白了，在你的计划当中，‘常师爷’最大的犯罪头目是我，而我死了，常琅也死了，你成为许琅，然后也跳海死了，这样一个结局是很完美的，我也想成全你，毕竟，我老了，也不想再折腾了，可惜，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哦，不对，是两个人。”

常琅沉默了，他确实忽略了两个人，一个是许琅，一个是许月月，许月月那超强的记忆力，还有她那跟年龄极度不相符的早慧，打乱了他的计划，而许琅才是他真正的忽略的人。

自从7.1案件之后，许琅先是去了常家村，然后被常萍交给了常琅，在这个两个半月的时间里，许琅一直都被囚禁着，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常琅的掌握当中，他以为他已经足够了解许琅了，可是，现在才发现，其实他还是低估了许琅。

当然，除了许琅和许月月之外，常琅还低估了一个人，那就是孙文耀，要知道，孙文耀是他让人打死的，用的重型狙击枪，整个脑袋都没了，他想孙文耀落在警方手里，但是，不是活人而是死人，所以他选择了那么做，而现在真的孙文耀没死，假的孙文耀死了，他的一切行动，一切计划都在对方的掌握当中。

此时的常琅，他突然想笑，刚才他觉得许琅和张正义是小丑，是个笑话，到头来，他此案时小丑，才是那个真正的笑话，真是极度可悲，极度讽刺啊。

“我输了。”常琅在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才开口说道。

说完这句话，常琅看着孙文耀，突然又笑了。

“我失败了，你也失败了，我走不了，难道你走的了吗？”常琅继续说道。

“呵呵......我没想走，我刚才说了，我老了，该放手了。”

孙文耀不在看向常琅，而是看向许琅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就是孙文耀的？”

“去年，我去见了那个孙文耀，他给我的感觉很怪，我当时就有些疑惑，不过，后来那个孙文耀在我面前死了，我就不在纠结了，而这段时间，我虽然被常琅囚禁着，常琅跟我说了很多，说了南渡岛的事情，说了仓东山的事情，说了六号基地的事情，还有之前你那三个基地的事情，他很成功，我们警方也很成功，但是，就因为太成功了，让我产生了怀疑。”

“孙家喜是谁？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我不知道，不敢确定，但是常琅却非常的肯定孙家喜这个人的存在，所以我对孙家喜这个人很在意，在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我认出你是张正义，是张瑞德父亲，你那张脸让我很熟悉，但是你身上的气质却让我很陌生，尽管我们很多年都没有见面了，但是，那种伴随了他一辈子的东西，还是不可能隐藏的住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对张正义或者说对孙家喜产生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怀疑。”

“常琅最近做出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而警方的行动也太迅速了，如果孙家喜真的是孙文耀的哥哥，真的是八年前杀害常旌的凶手，又是弄死常宏基这个创始人的话，那么这个人应该很聪明，智商很高，肯定超过我，也超过常琅，在仓东山出事儿之后，孙家喜应该反映过来了，他肯定会把几个基地的人都撤走的，然而，常琅告诉我没有，这不符合逻辑，于是，我就在想，孙家喜或者不是以前的孙家喜，会不会是另外一个人呢？如果他不是孙家喜，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我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孙文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