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不了那么多,石化蛊原本是我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拿出来,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匆匆取出小棺材,打开盖子,轻念一声“去”,那蓝色飞蛾便飞出棺材,往那白丝上撞去,只一刹那,那白丝便石化断裂,天牛蛊一挣身便张开翅膀飞走了。
一黑一蓝飞在空中,漂亮至极。
马应龙大叫,“石化蛊?青城山下康家看家神蛊,怎么会在你这里?”说着他便扔出一只小网往那飞蛾撒去。
那飞蛾似乎感应到了危险,使劲扑腾着翅膀,直扑得粉末直掉,洒落在火狮虫身上。
那虫子的身形开始变慢,也有石化的迹象,但是它能迅速解除石化的影响,一边石化,便一边解开了,并没有真正石化,只不过这种变化影响了它的速度。
那小网极为神异,似乎有生命一般,直冲石化蛊追去。
马应龙对这石化蛊如此上心,说明他是忌惮这石化蛊,或许它就是这火狮虫的克星,我必须要救这石化蛊!我再次使出五鬼符,冲马应龙抛出符纸后,我喉间就是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罗菲吓得大叫,我小声说“没事的,回头多吃补血的就好了。”罗菲没有再说话,估计她也发现了,此时此刻,最明智的办法就是不令我分神。
好在,这次的五鬼符没有令我失望。
这次五鬼的身形比刚刚的身形更为凝实,因为此符是我用珍贵的心头血所画,势必更为强大。
五鬼一经出现,便紧紧地抱住马应龙,令马应龙不能采取任何法咒,很快身体又出现了霜冻迹象,很快他口中停止了念咒,那直奔石化蛊的小网化为一阵黑烟消散了。
我不再观看天牛蛊与火狮虫的战斗,我相信天牛蛊吃不了亏,当务之急,是我必须尽快恢复身体,因为还有一个威压无比之人等着我。
我坐下来,意念沟通石化蛊,令它速速帮我去联系萧长天他们。石化蛊似乎听懂了我的要求,拍着翅膀往江北方向飞去。
我闭上眼,开始运气。
真气从下丹田升起,围绕着我的七经八脉不管冲刷流淌,两个大周天之后,我心头的剧痛渐消,在真气运行到第三个大周天结束时,我身体里突然出现索链断裂之声,咔嚓、咔嚓、咔嚓,接连三声,我听得清清楚楚,然后我就感觉身体无来由的一阵畅快,真气的量陡然增多,似乎不能单纯称为真气之流了,而是真气之海更为恰当。
我的丹田之中,似乎有一座大海,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无穷无尽,遮天避日。
这是什么状况?
这不科学?
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真气变得如此之多!但我突然想起我天牛蛊,它是我的本命蛊,它若是变强,我自然也不会变强,这问题肯定是出在天牛蛊身上。
我强行将所有真气导回丹田,通过意念让真气之海慢慢复归平静。我感觉到我不仅真气变多了,神魂也变得强大了。
做完这些,我睁开眼!第一眼便被震住了!
天牛蛊阿牛站在地面上,双翅不停地拍动着,嘴巴大张着,火狮的头已有一半进入了阿牛口中——阿牛在吞食火狮!!那火狮身体软绵绵的一动不动,估计已经断气了。
我先前只是觉得阿牛会飞,会稍稍沾点儿便宜,但也绝不敢想象阿牛可以这么快打败火狮,竟然,竟然还可吞掉火狮。这也太生猛了!我真气突然变多,肯定就是因为阿牛吞食火狮的原因,才吞了半个头,我的真气便已澎湃如海,如果一整只吞完,那还得了!
我觉得到了那时,那个带给我强大威压的神秘人,说不定我都可以一战了,至少逃生的机会大上许多。
我再看马应龙,他早已化为一砣冰砣子倒在了地上,连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感受不到了。他应该是挂了吧,这茅山符术可真是牛逼啊!
其实这五鬼符换一个人来施法,不会有这么厉害,能够将修为不弱的马应龙给冻死,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我体质经过天牛蛊的加持,蛊道与符道双向加持,才令这普通至极的五鬼符焕发了这等强大的杀伤力。
突然,我脑中电光一闪,好奇怪!
这神秘人距我一直不过四五百米的距离,以他的境界,没有理由感应不到这边发生了什么。既然能够感应到这边发生的事,为什么一直不出手?为什么要坐等天牛蛊吞食火狮虫变强大?什么样的人会坐等敌人变得强大呢?
难道对方并不是我的敌人?或许只是受马应龙所邀而来,但是并不是真心要对付我这个无辜的人?
紧接着我便否定了这个推论,修为到了这个境界,那绝对是尸山血海中锻造中的高手,这样的人还会在乎我这样的小人物是有罪还是无罪?这不科学!
即然他没有出手的迹象,我便继续运行真气。
意念一沉入丹田,我便感应到真气海洋又壮阔了,如果说原来的真气量是一座太平洋,现在的量就是一座太平洋再加上大西洋,并且这规模还在不断飙升。
这股无边的真气海洋,带给我无比强大的感觉。
我仿佛是开天僻地的盘古,顶天立地,直立于天地之间。
天地为我而生,又因我而生。
仿佛我就是天,我就是地,我就是一切。
这种强大到无敌的感觉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除了强大感,也带给我恐慌感。
就像原本养着的小泰迪,突然变成了藏獒,它太强大了,也太陌生了,我不知道怎么驾驭它,怕它一不小心就成了脱缰的野马,踩坏了自家地里庄稼。
就在我害怕真气伤及自身时,我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李长亭,根据声音判断,就在离我不过两米的地方。
他说的是,“将真气速速全部导入丹田,慢慢扩充丹田体积,不要急,慢慢慢慢来。导入最边缘的真气进入丹田壁体,以此增厚度,记住不要急,不要一下子放开,要慢慢导入,导入一丝真气,便速度将气孔关闭……”
我原本并不打算跟着他的提示去做,做越听越觉得没有毛病,我便尝试着依言行事,结果,越尝试便越是放心,根据他的方法,我的丹田规模迅速扩充,如汪洋的真气在其中也绰绰有余。
丹田壁体也在慢慢变厚,真气撞击其上,它稳稳当当,没有丝毫变化。
我依言运行了不知多久。
我感觉体内的真气慢慢变得驯服,不再如脱缰的野马,而是成了听话的良驹,我让它往东,它便往东,我让它往西,它便往西。我让它缓缓细流,它便状若小溪。我让它全力倾泄,它便如长江决堤。
我慢慢收服真气,睁开眼来。
李长亭冲我笑着,这个笑不再是老中医拈须而笑,而是长着嘴、眼里放光的那种激动的笑,这种笑容出现在一个老中医脸上,实在古怪。
“你不是李长亭,你到底是谁?”那个威压滔天的神秘人就是他,他就是那个一直在幕后观察着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