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白鹤染的责问,康嫔脸色变了又变,脚步却始终没有往前挪。
她不是不想,她是不敢,她是心虚。
床榻上躺着的是她的生母,可是只要一看到老夫人那张脸,她就能想起来这些年与生母日渐疏远的过程,就能想起来她让生母跪在她身前,像个奴才一样磕头行礼的场面。
还有幼年母亲亲手给她扎小辫子,给她做桂花糕,下大雪的天她贪玩冻伤了脚,母亲心疼得捧着她的小脚丫掉眼泪。
这些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可是却都敌不过曾经白兴言给她勾画的美好蓝图。
她指望白兴言成功,指望白兴言把国公府带上巅峰,然后自己好跟着沾光,她的长宁也能有个好靠山,不管嫁还是未嫁,都不至于被人轻视。
可是这老太太一直就是个拖后脚的,不但看不上自己的儿媳妇,也看不上自己的儿子,就一心一意想着念着那个短命的淳于蓝。
她讨厌这样的母亲,厌恶这样的母亲,所以她不愿意走上前去看,也不敢走上前去看。她怕老太太突然坐起来掐死她,因为她知道,那毒,是她亲手下的。
“白鹤染,你莫要转移话题,本宫在与你说下毒的事,你莫要拐到本宫站得远近。你是白家嫡女,白家上上下下都对你寄予厚望,可是万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白鹤染,从前只知你六亲不认,如今才知道你何止六亲不认,你根本就是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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