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堂笑出一脸质朴的褶子，苍老的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新衣裳。深怕自己粗糙的手把新衣裳给磨着了。

他这辈子啊，没穿几回新衣裳，年轻时候打游击，J装也常有补丁。

“新年给俺再做啥嘛。这一件就够了。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等这衣服穿旧了啊。俺该是去见你奶奶去了。人这生老病死就是常情，避是避不掉的。”

“好了爷爷，不说这。”

林竹玖看着爷爷，心里多希望他永远不要再老去。

林竹玖也就不往深了想了：“爷爷，你先歇会儿喝口水吧，我去做饭。”

“哎。”

林福堂把新棉衣脱下来好好的叠了，又穿上他的旧棉衣。这新衣服就出门的时候穿。

林竹玖转身进了屋子，将林杏儿的棉衣放在她嫁妆里头，用红布盖好了，然后系上围裙对林乔山说：“乔山啊，一会儿剥完豆子帮我烧火，我做饭。做好饭你去叫周家奶奶来，咱们一起吃了饭你好写作业。”

“知道了二姐。”

林竹玖浅浅一笑，就出去做饭去了。

***

省城南边的五里屯村庄，离省城只有十公里的路程，也就二十户人家。

入夜，一只老狗停停叫叫的，深凄的声音。让人听着觉得没啥指望。

家家户户的窗户里都是忽闪忽闪的光亮。

此时一户人家里，煤油灯在桌上晃荡。映着家徒四壁的土墙。

一个老人坐在竹凳上吃着玉米糊糊，没有了牙齿的他，干瘪着嘴，眼目浑花。絮絮叨叨的说着啥，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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