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子皱了眉头,他相信禾苗的直觉,同时也冷静地意识到,如果当时何蓑衣真的在里面,那何蓑衣一定是遭了不幸。
“为什么不进去?”他轻抚禾苗的头发,轻声问道。
禾苗的眼眶有些发红,她吸了吸鼻子:“因为不想让爹失望。他若还活着,并且真在里头,那就是一个圈套。我进去,不但救不了他,还会丢掉性命,他会伤心失望。他若已经不在了,我就要努力活着,为他报仇。所以我没进去,只是始终还很难过。”
她在那个别馆里待了好几天,一直没有出去乱闯,是因为意识到红衣身份不同寻常,也是因为想到不能轻举妄动,必须一击而中。
她对着红衣若无其事地笑,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现,每一天都是在煎熬。
总觉得自己非常无能且不孝。
禾苗翻个身,将脸埋在圆子的腿上,一动不动。
一会儿功夫,圆子就觉得自己的袍子和裤腿全都湿透了,温温热热的,是禾苗的眼泪。
她很少哭泣,更少在他眼前流泪。
这样的哭,是真心将他当成了依靠,不再将他当成外人。
圆子就觉得内心的涟漪一点点地荡开去,他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苗苗,你很好,我一直怕你经不住诱惑把自己赔进去,现在不担心了,伯父若知,一定高兴得不得了。”
禾苗越哭越凶,其实她那天突然看到圆子出现在百尺的院子里,当时就忍不住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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