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鸟殿内早就忙做了一团,安宁疼得死死抓着被角,汗把头发都打湿了,可就是一声都不吭。
她想起之前关月华生产的时候,大喊大叫的,狼狈极了。
若是这宫里只有荀域也就罢了,那她可以依着性子把他祖宗八代都问候一遍,以此缓解自己为他生子的痛楚,可是宫中尚有一位娴妃娘娘,安宁记得从前沈冷栀生产,宫里上上下下忙做一团,只差净水泼街,黄土垫道来迎接她腹中的孩子,热闹得非比寻常,就更显她在冷宫寂寞如斯。
云开告诉她沈冷栀生产时,嘴唇儿都咬破了也没叫一声,宫里上上下下都夸她能吃苦,不娇气。
许是怕安宁难过,云开讲完这些又补充着,说只有哑巴生孩子才不叫呢。
那是云开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她面前贬损哑巴,为的就是她心里舒服些。
晚上安宁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折腾,到最后干脆坐了起来。胭云台的蜡烛少,她不敢点灯,好在屋里黑漆漆的,也就没人看得见她哭了。
满宫里她最矫情,人家这是拿沈冷栀和她比,她怎么会不知道。
所以这一世,她要忍着,要卧薪尝胆,待有朝一日,新仇旧恨一起算。
荀域急匆匆往朱鸟殿走,田心跟在他身边小声道,“陛下,今日不上朝了么,对外可怎么说啊?”
男人的脚步急停,差点儿把胖内侍官的鼻子撞歪了,“你说怎么说,朕在哪儿安置的,为什么起晚了,你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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