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有隐形波纹的雪浪笺上,是徐嘉的笔迹,“休书”二字尤为醒目。
像是心底的某根弦被人“铮”地一声挑断,唐远只觉得浑身冷嗖嗖的,仿佛同时被无数利箭捅了个对穿,他极力控制住情绪,“为什么?”
问得格外冷静。
徐嘉却听得出来,这是唐远崩溃前的最后一丝宁静。
但她八风不动,“若是没记错,当初我问过二爷是不是想好了不和离,其实那句话我没说全,后面还有半句,不和离,将来别后悔。可见你今日之所以会拿到休书,全都是咎由自取。”
唐远面色愈发的白,几乎快与地上的积雪融为一体。
围观邻里越来越多。
起先旁人还以为是镇西侯府上有下人做错了事被罚跪在大门外,可一瞅那身打扮又不像侯府下人,之后见侯府姑奶奶出来与他说话,说到最后掏了张雪白雪白的笺纸递给他。
看到这儿的时候,众人都还是一脸的稀松平常。
本来嘛,谁家府上没个做事不利索的下人,偶尔训斥两句也不足为奇,再说这位小厮,如果不是侯府的,那自然是唐府的没跑了。
可谁能料想下一刻,那跪在地上作小厮打扮的男人嘴里就蹦出一句惊世骇俗的话来。
——你竟要休夫?
休夫?
从来只听说过休妻和离,这天底下哪有女子敢休夫的?
众人的目光挪到徐嘉身上,见她唇边噙着冷笑,眼神决绝,看那样子,休夫的事儿不似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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