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古琴也正是那一日被她砸碎的。
而今古琴已被他修好,但曾经破裂的痕迹依然还在,就像是丑陋的伤疤刻在琴身之上,即便仍可以弹奏,但到底是曾被砸坏过的。
为何就能不介意呢?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皆是伤痕,终生难忘。
他想起淑君,想起浩铭,想起越宁,还有逸宣,莫不是他们梁家的小心眼,全都生在他一人身上了?
他真的,学不来他们的大度。
即使他猜得到,逸宣他们之所以愿意放下仇恨,多多少少有着几分自己的原因。因她曾断言治得好自己,只这一点就已足够。
可是,他自己这里,又如何能对一个曾经把他扛进雪山,害他险些冻死,又曾几度施暴,害得他家兄弟遍体鳞伤的人,心平气和呢?
淑玉弯了弯唇,之后关上柜门,转身便又是一副淡然如雪的姿态,悠然雅致地行出了房门。
…………
董惠莹睡了个好觉,醒来时已是后半夜。
她饿的厉害,前胸快贴后背了,于是摸了摸扁扁的肚子,迷迷糊糊地出来找饭吃。
黑夜之中,灶房里闪着昏黄的火光。
逸宣坐在板凳上,正用一根木枝拨弄着地面的干柴,火光映在他脸上,为他镀上几分暖色,只是看他的模样,似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逸宣惊醒过来,抬头时暖暖的笑了,“我怕您挨饿,便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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